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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作者:一粟红尘

    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作者:一粟红尘

    第142章

    要挟?

    有这么严重吗?她怎么听不出来啊!

    凌小小瞧着眼前的情况,有些不明白了,怎么老夫人会说风扬要挟她,她自认为不笨,却听不明白,风扬的话里哪里有什么要挟的意思,可是瞧风扬那模样,似乎还真的有那么点意思:风扬似乎是想借着今天的事情,向风府的人宣告他此生断不纳妾的誓言!

    而老夫人似乎就是宣告誓言的第一站——若是老夫人聪明的话,就能明白风扬这是在乎她的表现,若是不在乎里,谁管你什么感受,干嘛当着你的面要挟啊!

    凌小小从风扬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中明白风扬到底是在乎老夫人的,只是老夫人似乎不知道。

    而,这个男人所有的谋算全都是为了她,这么一想,凌小小的心就软成了一湖春水。

    凌小小心里就跟喝蜜一样的甜,而老夫人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一样的苦,二人之间是鲜明的对比,老夫人什么时候受过风扬这样的委屈,接连着两次风扬下她脸子,都是为了凌小小,所以心里对凌小小越发的不待见,感觉她就是挑拨他们母子感情的狐狸精一般。

    现在她说什么都决定要让玲玉进他们的房里,要是再让凌小小这么专宠下去,只怕这个儿子都要和她这个母亲反目成仇了。

    她瞧了一眼玲玉,觉得这个丫头也算是有勇有谋的,虽然她胆大包天居然敢算计她的儿子,想趁着扬儿酒醉,爬上扬儿的床,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若是往日里,遇上这样不安分的丫头,她定然是直接打杀了算了,可是现在,对上凌小小这么个狐媚的,还真的要这样的丫头。

    老夫人心里有了主意,又听见玲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侯爷,女儿家的清白不是什么玩笑话,玲玉即使出身卑微,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这等没皮没脸的事情,哪里做的出来?侯爷真的要了玲玉,只是侯爷醉酒不记得了,或许侯爷是怕夫人生气,可是侯爷,玲玉已经将元帕交给了夫人,那可是做不得假的。”玲玉哭着又对老夫人磕头:“老夫人,求您给奴婢做主啊!”

    “贱婢,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想将这狗屎盆子叩在爷的头上,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看来爷往日里的手段,你这贱婢给忘了。”风扬冷目厉然的看着玲玉。

    他真是没想到他们风府还有这样不要狗脸的下人,这玲玉的心思,他是明明白白,不就是利用男人酒后会乱性这一特征,来达到自己龌踀的念头,风老侯爷身边有位姨娘,就是利用这等手段上位的。

    看来一开始,这玲玉将他和风老侯爷归为一类人了,只是可惜,他没有继承风老侯爷这等风流好色的性子,反而极其厌恶这等龌踀的事情。

    风扬对玲玉的认识,今儿个算是打开眼界了,若是有点脸皮的女子,做了这种事情,又没有达成目标,只会避了过去,可是这位玲玉贱婢,却以此为跳板,想要赖上他,将他当成什么样的人了,男人喝酒醉后,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玲玉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蒙混过关,可惜的是,他今儿个只是多喝了两杯,根本就没有醉!

    却听见玲玉还在强调:“侯爷,奴婢不敢说谎,真的是侯爷喝醉了,醉得糊涂了,才忘了要了奴婢的事情。”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玲玉千算万算,根本就没有算到风扬是装醉。

    所以这时候,她还一口咬定是风扬醉糊涂了,更让风扬生气,差点一脚要将她踢飞到天边去。

    而老夫人却还不知道风扬已经到了快爆发的边缘,继续附和道:“是啊,扬儿,或许真的是你醉糊涂了,忘了这事情,一个丫头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栽赃主子的。”

    说完,又对一边的戴妈妈道:“你去将那元帕拿进来,给扬儿看看,他就知道玲玉这丫头没有说谎了。”见戴妈妈离去,又对着风扬说道:“你这孩子,原本遇事都是沉稳的,今儿个,一家子说话,就要挟来要挟去的,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挑唆?”

    目光淡淡地扫过凌小小,不用说,凌小小就是那个挑唆的人了,凌小小暗暗地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得,又是她这个做媳妇的错。

    风扬瞧见老夫人到这时候,还要将脏水往凌小小身上泼,那心里的怒气真的快要冲出来了,但老夫人依旧还没察觉,见戴妈妈拿着元帕到了风扬的面前,她只顾着自个儿的话题,继续说道:“扬儿,人喝醉了酒,忘点事情,也很正常,以后慢慢总会想起来的,不过,你是做大事的人,日后可不能喝酒忘事,今儿个还好是个小事,收用了一个丫头,给个名分也就是了,可是若是事关朝廷,那就不能如此轻易过关了。”

    风扬现在不怒了,他笑了起来,啥叫怒极而笑,他算是知道了。

    “都是儿子不好,让母亲操心了。”他笑着说道,只是眼底根本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像是被霜冻成了冰块一样,瞧了一眼那元帕,压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总有亲问元帕是啥东西,在这里解说一下,元帕就是古代女子第一次洞房时,铺在身下雪白帕子,落红会在上面,以此证明女子的清白之躯。)

    风扬这次真的没忍住,上前,一脚就将玲玉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砰”的声音:“你个贱婢,瞎了你的狗眼,你以为拿出这么恶心的东西,就能要挟住爷了,你将爷当成你手心里的面团了吧,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风扬呸了玲玉一口:“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你这样的货色,真的恶心死爷了。爷堂堂男子汉,从来就不打女人,不过你这样的贱婢,在爷的眼里也算不上女人,不要说算不上女人了,就是人都算不上,不过是一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狗。”顿了顿:“说你是狗,都侮辱了狗。”

    凌小小膛目结舌的看着风扬,从来不知道她亲爱的相公原来是毒舌一派的宗师,瞧瞧这番话,就是她骂出来,也不能媲美,对一心想要攀附着风扬的玲玉来说,有什么能比风扬的毒骂来的更加羞辱呢?

    风扬居然说玲玉算不上女人?相信这句话,比那句侮辱了狗,来的伤害力更大。

    凌小小发现,自己真的不算好心肠的女人,听到这番话后,她居然觉得挺开心的。

    风扬瞄过凌小小那弯了弯的嘴角,眉头也闪过一丝喜悦,不过很快又恢复气愤不已的模样,他气呼呼的指着戴妈妈道:“去,到太夫人那边,将张妈妈请过来。”请张妈妈,自然就等于请了太夫人。

    戴妈妈瞧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没有任何指示,也就咬着牙应了,果然,很快就带了张妈妈过来,当然走在第一位的就是张妈妈的主子——太夫人,这样来说,风府的两大巨头正式碰面了。

    太夫人来了之后,众人见了礼,凌小小行礼的时候,太夫人也不敢拿大,只受了半礼,然后就规规矩矩的给凌小小行了君臣大礼,凌小小也不是榆木脑袋,自然也忙不迭的亲自扶住了她,还很亲热的说道:“祖母,自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太夫人也笑呵呵的道:“礼不可废,礼不可废。”

    凌小小亲亲热热的扶着老夫人落座,也不管老夫人黑了脸,当然,她此刻巴不得狠狠的刺激刺激老夫人才好,这老夫人到底出身商贾之家,一些大家之气还是缺了点,虽然手段不少,可是在凌小小的眼里到底是落了下乘,也难怪这些年被太夫人压着。

    玲玉见太夫人来了之后,那脸色就更难看了,而太夫人自从进门之后,根本就没有看玲玉一眼,自始自终好像眼里都没有这个人:大宅门里对背主另投的下人最为痛恨,按说玲玉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该找太夫人做主,可是她偏偏找了老夫人,谁到底才是她的主子,众人自然一目了然,可以说玲玉的动作,狠狠地甩了太夫人一个巴掌。

    太夫人落座后,就对着一边的张妈妈吩咐道:“去,将这个贱婢带下去,好好的验验身子,万不可污了风府的清誉,扬儿的清誉!”

    张妈妈躬身应了一声,就挥手让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拖着玲玉下去,自己则将玲玉所谓的元帕带了下去。

    太夫人一句话的功夫就将这些事情做得干净,老夫人有心阻难,却不敢发出声音。

    玲玉没有想到风扬会如此这般对她,半点情分都不留,她怎么说也在风扬的身边伺候了两年,原本她还想,男人不都是那么回事,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现在她这条鱼送上了门,怎么着都该笑纳吧!何况,她真是不丑,二八年华,正是女子最含苞欲放,最美丽的年华。

    可是,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想象中有太大的区别,侯爷不但没有偷腥的打算,还对凌小小一往情深,居然说什么一辈子只要她一人,什么样的打击都没有这样的打击来的大:侯爷居然只要夫人一人!

    心如死灰的玲玉被拉了出去,一会儿工夫,张妈妈就带着她回来了。

    “回太夫人,老夫人,侯爷,四夫人,那帕子上的元红的确是真的。”

    这么一说,太夫人的脸色一沉,风扬和凌小小脸上依旧是表情不变,而老夫人却是明显的松了口气,声音有些高昂:“我说这事情应该假不了吧,一个丫头,就是借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

    “不过,玲玉这丫头,虽然不是处子之身,但是却不是今儿个破瓜,这丫头早就历经人事。”

    “什么?”老夫人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丫头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让她的儿子做乌龟。

    玲玉跪在地上,瑟瑟的颤抖,她不敢相信,连这样的私密事情,张妈妈她居然也能验的出来,却还一脸坚持:“不是的,不是真的,她一定是满口胡言,她诬陷我,我怎么可能历经人事。”

    她自然不能认了,若是认了,那就是她知道自己失身后,还故意栽赃风扬,那是天大的罪责,只怕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

    凌小小也不禁诧异的抬起眉头,今儿个这事情怎么这么古怪,按说玲玉是太人赐给风扬的,谁敢有那个胆子动风扬的人,而且她可是注意了,刚刚张妈妈说得可是历经人事,也就是说玲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一个历经人事的丫头,怎么会设计出元帕这样的事情来,是她还是幕后另有其人,凌小小看着玲玉脸上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不禁微垂眼帘,思索起来。

    而张妈妈听了玲玉的哭喊,不慌不慢的答道:“各位主子,老奴绝无半句虚言,若是各位主子心里对老奴存疑,不若再请其他的嬷嬷来验一验。”

    众人原本还对张妈妈的话有些怀疑,也觉得什么历经人事有些荒唐,玲玉一直置身在风家内院,哪有什么机会历经人事,可是现在见张妈妈如此笃定,心里的怀疑也就小了不少,大家都知道,这位张妈妈出身宫廷,原本吃的就是这碗饭,手下可从来没有失误过,办事也是个稳妥的。

    “太夫人,老夫人,侯爷,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是今儿个才被侯爷要了,张妈妈这么说,一定是暗里收了四夫人的好处,四夫人一向善妒,怎么能容忍侯爷的屋个里有人,一定是四夫人不想让婢子在侯爷的身边伺候,才这般冤枉婢子,还请太夫人,老夫人,侯爷还婢子一个清名。”玲玉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婢子人微言轻,命也不值二文,可是女儿家的清白哪里容得下这等污垢,若是今儿个非要坐实婢子的污名,婢子也不想活了,就一头撞死在这屋里,也省的日后被人指指点点。”

    玲玉见恳求不行,居然要挟起来,让风扬和太夫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倒是老夫人经玲玉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小怜的事情,觉得有些道理,就转头,带点疑惑的望着凌小小,希望她能出面表一个态度:“小小,你看……”

    凌小小见老夫人居然这时候问她这样的话,实在想用斧头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真是一脑子的豆腐渣,她怎么就不知道替风扬留一留面子,居然还真的信了这玲玉的挑唆,来发作她这个媳妇。

    真是愚蠢的女人,一个作为母亲的,在这样的时候,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她应该做的不是责问自己的媳妇,而是维护自己儿子的脸面,应该二话不说处置了玲玉,可是老夫人却笨的想让人踩上一脚,她居然还想偏袒玲玉。

    凌小小这半年多来是知道老夫人对风扬的疼爱之情的,否则她都要怀疑风扬是不是老夫人的仇人了。

    这样看来,太夫人的确比老夫人聪明多了。

    凌小小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声,因为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表明的很明显,和风扬一起进退,而风扬的态度也很明显,他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接受玲玉,若是这玲玉是个聪明的,在风扬提议让张妈妈来验身的时候,就干脆承认那元帕是她自己造假出来的,不过是想攀上风扬这棵大树,这在大户人家实在是寻常的事情,那下场也不过是被赶出去,或是配个小厮,也好过现在这样。

    可是玲玉却心存妄想,以为自己真的被破了身,再有这么一个元帕,就能赖上风扬,却不知道刚刚破瓜和历经人事的女子,那个地方肌肉的柔嫩度是不一样的,有经验的妈妈是可以看得出来的,这么样子就肯定她是故意要栽赃到风扬的身上。

    这种戴绿帽子,做乌龟的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的,何况风扬这样的天子骄子,或许玲玉心存侥幸,以为风扬能接受她这个二嫁之女,就一定能接受她吧,可惜,她不明白风扬,世俗的礼教,风扬是可以不看在眼里,关键是那个女子是不是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凌小小想到风扬心上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凌小小,一颗心就跳跃了起来,在缤纷的花下起舞,在碧绿的田野里奔跑……她曾经觉得奢望的东西,此刻因为这个男人的努力,正在不远处向她招手……

    凌小小脸上的幸福落在玲玉的眼里,刺痛了她所有的神经,她心里认定凌小小是一个阴险狡诈,卑劣无耻的女人,她在凌小小身边伺候半年多了,见识了这个女人狐媚的手段,连小怜小姐那样玉一般的人儿,这个女人都容不下,她不过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女子,想要独占侯爷这样的人中之龙,若是一开始,她就悄悄儿的依着老夫人的话,将她开脸了,她哪里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这一切都是凌小小的错,是这个恶毒女人为了铲除掉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设计好的。

    什么历经人事,这怎么可能验的出来,这一切都是凌小小的计划,她怎么能白白的吃了这个亏,玲玉不是太笨的女人,她知道今儿个,她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不过临死她都会拉一个垫背的,她绝不会让凌小小好过。

    她眼珠子一转,想到那人说过的话,心里有了主意,跪爬着到了凌小小的面前,一下子抱住凌小小的腿:“四夫人,婢子求您给婢子一条生路吧!婢子今儿个是无意撞破四夫人的秘密,瞧见不该知道的事情,难怪四夫人要除去婢子,婢子知道错了,还请四夫人大人大量,就原谅婢子这么一次吧,婢子只是一心想要留在侯爷身边伺候着,从来就没想过和四夫人争夺什么,也没想过要揭发四夫人,婢子今儿个如此行事,那也是心系侯爷,做出这等事情,那也不过是婢子糊涂了,现在婢子已经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还请四夫人高抬贵手,就饶了婢子一条贱命,婢子日后定然守口如瓶,绝不会透露一字半句出去,也请四夫人不要毁了婢子的清誉,这让婢子日后怎么做人?”

    都当着众人的面前要挟凌小小了,这还叫守口如瓶啊!

    凌小小原本正在想着风扬对自个儿的好,忽然腿上一紧,低头一看,只见玲玉正死死的抱着她,那是眼泪鼻涕一大把,看起来真的好不可怜,可是凌小小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怨恨,凌小小心里一阵恶心,她是没想到玲玉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居然还想咬她一口,真是恶心死她了:女人活到这个份上,也难怪别人不将她当成了女人了。

    “玲玉,太夫人,老夫人,侯爷都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就好好回答,干什么惹是生非,一开始,你作假,想要害了侯爷的名声,见事情败露,又挑唆老夫人下侯爷的脸子,现在却还不思悔改,反而又牵扯上我来,你真是好手段,好心机,不过你当我们风府的主子是你玲玉手心里的面团吗,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她嫌恶的伸脚踢开她:“你既然要挟我,手里有我的把柄,那你就当着这太夫人,老夫人,侯爷的面,给我交代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丫头手里有什么要挟我,满嘴嚼蛆,侯爷这里做不了假,就将主意打到我头上了,真是个好奴才!”

    说着,就对着一边的下人道:“还不快将这狗东西拉走,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一边的戴妈妈和张妈妈立刻过来,将玲玉拉到一边跪着,拉着她的过程中,还下了狠手,玲玉细皮嫩肉的就被掐出几处淤青,疼的她牙齿发颤,整个人也发颤,不过,落在众人的心里,就是玲玉心虚的表现了:你不心虚,你颤什么颤?

    老夫人瞧着不停打颤的玲玉,脑袋也开始动起来了,既然这玲玉历经人事,而又搞出一个元帕来陷害自己的儿子,她今儿个却非要将这样龌踀的丫头塞进自己儿子的房里,若是今儿个这事情真成了,她不就是帮自个儿的儿子亲手带上了绿帽子吗?日后这事情若是被揭穿了,她对风府上上下下怎么交代,对风家的祖宗怎么交代。

    只是,这事情到底是凌小小主动提出来让风扬做主的,难保不是她一手谋划的,虽然她刚刚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说自己只是被蒙蔽,调唆的,而不是非要塞个失贞的女子给风扬,可是现在再听玲玉这么一说,她又觉得玲玉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她的样子很可疑,但若是玲玉这丫头真的是冤枉的,张妈妈是被凌小小买通的呢?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并不表示就没有可能,不是吗?

    而且,她很想知道,玲玉手里到底有没有凌小小的把柄,若是真的,那以后她不就可以死死的压着凌小小一头了,但是,她又怕玲玉随口胡说,反而牵累了风扬,到时候就不美了,她到底该不该过问?

    老夫人一时难以决断,而太夫人只是装成壁上画,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出手。

    玲玉跪在地上,将老夫人的挣扎看在眼里,再看看凌小小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的那股子痛又剧烈了几分,她就不明白,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她的命就这么苦,凌小小却那么的幸运,这个女人,二嫁之身不说,还拖儿带女的,却还能得到侯爷的万般宠爱,她凭什么可以这么幸福的生活,而她却要活得这般凄惨。

    就是现在,她说出这样歧义的话来,侯爷还是一心一意的守在她的身边,连一丝好奇的心态都没有,这种百分百的信任,让她最后的一丝理智也消失了,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到了此刻还高高在上的坐在侯爷的身边,而她这个无辜可怜的人却要跪在冰冷的地上。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要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拉下马来,那人的话,她觉得非常的有道理,这时候,只能从这种事情上做文章了,相信即使到时候侯爷再爱她,也无法忍受的。

    “太夫人,老夫人,侯爷,奴婢有些隐情需要和主子们回禀,是攸关四夫人私德的。”她咬着唇,说出这番话,尤其是最后那两个字私德,更为沉重。

    玲玉私德二字,不但让风扬的脸色一沉,也让老夫人精神一震,就是太夫人也神情颇为激动的坐直了身子,这一系列变化看在玲玉的眼里,她对自己下面的话就更有信心了。

    张妈妈和戴妈妈听到事情攸关凌小小私德,二人相互对看一眼,心里都明白此时是她们避嫌的时候了,悄悄地退了出去,也打个眼色让伺候着的下人退了下去,这一次,风扬也没有出言阻止:不管玲玉嘴里嚼什么蛆,他都舍不得凌小小的名声受半点损害。

    老夫人见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心里想着,若是这玲玉丫头说话不靠谱,等一下直接打杀了算了,若是有那么点道理,她就可以好好的做做文章,于是道:“你这丫头一向做事稳重,是从太夫人房里出来的,想来也是知道轻重的,看你一向伺候扬儿还算仔细的份上,我就容你说一次话,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一次若是你再胡言乱语,不要说太夫人和侯爷了,我就第一个拿你是问!”

    太夫人虽然觉得那句从太夫人屋里出来的,很不舒服,不过也没有出言说什么,而风扬再老夫人说出这番话后,那眼睛就微眯了起来,掩盖住自己眼底的神色,凌小小同样没有开口,只是在众人未发觉的时候,伸手握了风扬的手一下,换的风扬一眼,虽然苦涩,却还是多了点暖色:至少,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在乎他的感受的。

    “太夫人,老夫人,侯爷,今儿个四夫人去张府赴宴只是借口,实际上是方便四夫人去私会男人。”一石惊起千层浪,私会男子,那可是浸猪笼的大罪。

    玲玉的一句话,就如同一声惊雷在这原本就不算平静的水面上炸开了花!

    老夫人一听,就将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砸在了桌上,沉声问凌小小:“她说得可是事实?”

    太夫人也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怒喝:“可有此事?”

    凌小小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答话,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却暗暗心惊:这风府居然有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武易名见她,不过是临时约定,她自己原本都不知道,也就是出张府的时候才被武易名身边的小厮截下来,但是这么一会儿风府就有人知道,而且还拿这事情做文章:她还奇怪玲玉今儿个居然敢如此行事,原来她的底气在这里啊!

    倒是风扬听了二话不说,就给了玲玉一脚,将她踢翻在地:“狗东西,到这时候,居然还想坏主子的名声,其心可诛!”

    他还想踢这玲玉几脚,倒是凌小小拉住了她,淡淡的一笑,劝着风扬:“侯爷,先别动气,让她继续说下去,我很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我私会男人?亏她想得出来!”

    “好,你继续说,爷倒要看看,你这贱婢还能编出什么说辞来。”风扬被凌小小半拉半拖着坐回凳子上,老夫人和太夫人瞧着凌小小那沉稳的模样,对玲玉的说辞都有了怀疑。

    “奴婢今儿个接到家里的书信,说是奴婢的老子身子骨不好,想念奴婢,让奴婢回去,所以奴婢就和府里管事的妈妈告了假,路过天悦茶楼的时候,奴婢就想带点老茶回去,奴婢的老子平生也没啥大好,就爱喝一口茶,奴婢寻思着或许奴婢的老子喝了奴婢带的茶,那身子骨就轻了起来,谁知道,奴婢进去之后,无意间抬头,却见四夫人笑容满面的从二楼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奴婢当时就觉得诧异,四夫人明明是去张府赴宴,怎么会在茶楼出现。”

    “当时,奴婢就觉得四夫人形迹可疑,就掩在一边的角落,等到四夫人离开之后,那房里果然出现一位男子。”玲玉说的是口沫横飞:“太夫人,老夫人,侯爷……奴婢真的想不到四夫人却原来是这样的人。婢子为侯爷……侯爷不值!”

    “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侯爷将四夫人当成心尖上的肉,可是四夫人却背着侯爷,与其他的男人私会,奴婢就不明白了四夫人怎么能如此狠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将侯爷的一片真心置于何地?”

    “所以,婢子忧心忡忡的回家后,只是匆匆留下老茶,连奴婢的老子想跟奴婢说会话,奴婢都没答应,就急急的赶回来。奴婢是真的见不得侯爷被四夫人如此欺瞒,又听说侯爷喝醉了酒,奴婢心里更是煎熬,想到侯爷被四夫人如此对待,奴婢这心里……所以奴婢进了小书房,一时鬼迷心窍,才生出那等心思,奴婢就想,若是四夫人不愿意爱侯爷,奴婢愿意。”说到这里,玲玉眼里的泪水就跟倾盆大雨一般:“可是奴婢却没有想到,四夫人这般手段,居然能让张妈妈说出那样诬蔑奴婢的话。”

    玲玉义愤填膺的抬头:“四夫人,奴婢是风府的家生子,从懂事以来,就在风府的内院伺候,根本就没有机会外出,即使是回家探望,一年也不得三回,即使是府里的小厮,寻常也不得进后院,怎么可能失身与人。”

    “太夫人,老夫人,侯爷,能在后院出入自由的,也只有几位主子,张妈妈那话,实在是诛心啊!奴婢是真的冤枉,冤枉啊!”玲玉又开始嚎了起来:“太夫人,老夫人,奴婢自小就在风府长大,奴婢是什么样的性子,主子们就是不知道,也能听说二分,奴婢清清白白的女子,不就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要背上那样的污名,这让奴婢如何甘心?奴婢就是死,也不甘心啊!”

    “你哭什么哭?你既然知道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来禀告与我?”

    老夫人皱眉,今儿个,她被小怜的事情气得脑子发晕,就想出来发作凌小小一番,却遇见玲玉急冲冲的横冲直撞,双目通红,她当时就觉得情况有异,就出言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丫头被风扬受用了,她当时一心气恨凌小小手段毒辣,居然那般陷害小怜,又觉得玲玉是个有眼色,有些心机的,最重要的是她能够拿捏的住,所以就想压一压凌小小的嚣张气焰,想将人塞到风扬的房里,也省的凌小小整日吹枕边风。

    谁知道,最后却成了这么一番模样。

    “老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原本奴婢是想,四夫人容不下人,若是奴婢手里拿捏住四夫人的这个短处,自然就可以留在侯爷的身边伺候了,谁知道,奴婢还没想到该怎么做,就遇见了老夫人,老夫人您心善,愿意给奴婢做主,而奴婢藏着那点私心,所以就没说出来,还请老夫人恕罪!”

    玲玉在叩头的时候,目光还扫过太夫人,然后又极其快速的低下头,继续叩头。

    玲玉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让凌小小再一次对玲玉的心机称道,她那个动作的潜在台词是:太夫人,奴婢原本想留着这事情回禀太夫人您的,而是老夫人半路将奴婢截住,奴婢没法子,才半说半瞒的,奴婢心里效忠的人,还是太夫人您。

    玲玉这么简单的动作,很可能让太夫人也成为她的同盟军,再加上那么一番情深意切的话,若是风扬心智不够坚定,或是耳朵根子软的话,自然也会站在她那一边,这样一来,老夫人原本就是她那边的,她凌小小自然就成了孤家寡人。

    这计策不可谓不毒!不但毒,而且有效的很,世家名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爬墙事件。

    定下这计策之人,可谓是对她,对风扬恨之入骨,巴不得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同时还坏了风扬的名头。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恨风扬?

    凌小小不以为玲玉就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虽然这丫头口齿伶俐,脑袋看起来也不笨,今儿个这事情,不但能给自己历经人事找出借口推脱,还能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这一招祸水东引,可以说用的十分得当,但是即便是如此,凌小小也不认为,这计谋是玲玉一个人能够想出来的,不说玲玉对风扬有一种爱慕的心思,就是光是这件事背后所用的人力,物力,也不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能够做到的。

    不过,凌小小虽然确定玲玉不是那谋算他们的人,但是却不能确定那害人之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清楚的是,那人定然是潜藏在风府里,而且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而且,凌小小有种奇怪的错觉,总觉得风扬似乎心里有了些眉目,因为今儿个,他这酒醉得有些蹊跷。

    她将目光转向风扬,希望这男人能给点提示,凌小小自始自终就没担心过风扬会误会她。

    爱她,就该信任她,就像今儿个玲玉说风扬收用了她一样,她是半点不信的,以她对风扬的知晓,知道这个男人定然也不会相信玲玉满口嚼蛆的。

    只是这么一看,就让凌小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只见风扬眸光冰冷,双目幽深不见底,黑色的瞳仁此刻却如染了血色一般,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这种目光像极了当日他在宝宝院子里的目光,她记得当日的结果是杖毙一院子的下人,看来今天,他怕是又要大动杀戒了。

    凌小小整个人有些恍惚,却在恍惚中听见老夫人开口问玲玉:“你可认识那从房间里出来的男子?”

    老夫人这般问话,不用说就是认定凌小小不守妇道了,准备问清楚了就惩戒凌小小了。

    而太夫人紧皱的眉头,也显示出对老夫人决议的赞同,身份再怎么尊贵又怎么样,犯了错,自然该付出代价,尤其是凌小小这公主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皇家哪里会真的为她做主!

    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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