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下定决心似的道:“突然来找你,实在冒昧得很。只是我有要紧事想同李先生谈一谈,我们去附近找个地方坐一坐,行不行?”
李言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只是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自己也没来由地咬着腮紧张起来,在她提出邀请时,行动快过头脑,先就点头表示同意。
谢方思见他同意,当下如释重负地一笑,转身在前头带路。也就没有看见,在她转身的同时,身后的李言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制服的下摆与衣袖,将衣衫上的褶皱都抻平了,方才抬脚跟上她的脚步。
华岩路的附近多是静谧的咖啡馆,谢方思心里着急,也就不挑剔,只按客人人数去挑,选了一家人少的。因她走在前面,一走进店门,便对西崽说要一个偏僻的雅座。
那西崽对谢方思是好好的笑脸,余光瞥见她身后穿着军装制服的高大男士,倒有些忌惮似的,不敢和她多搭话了。只把他们领到了二楼最远的一处角落,又端上咖啡,自己快速地躲开。
李言一路跟在谢方思的身后,看她的种种举措,不能不引人遐想,可他直觉又认为不是。一时之间,倒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心情,又像期待又像焦急,让人的心神飘荡在半空,不能够安定。
西崽走远了,谢方思才轻吐出一口气,脸上也不掩饰地显露出忧心来,言语间带着恳求道:“李先生,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她见李言神色如常,似乎是在静听自己的下文,便径自地说下去:“我有一个朋友,被家人哄骗着染上了烟瘾。于她本人,是坚决要戒除的,只是人被困在家里,不能出来,也不能和外界获得联系,没有自救的法子。我想,她自己出不来,你们警察厅能不能派人去她家里,直接将人秘密地带去戒毒所呢?警察厅做事,平民百姓总是不敢阻拦的。”
李言原本怀着满腔古怪的心情,在听到她说“帮忙”的时候,便像被小针刺破了似的,全部倾泻而出。心里空落落的,竟是很失落的感受。
他听完了,将两手交握着放在桌上,低着头自嘲似的一笑,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态。和气道:“如今警察厅正是在极力地禁烟,你既然有准确的消息,对于我们而言实则是好事,怎么算得上是帮你?”
他这样说,谢方思便在心里松一口气,知道这一次的求助,是大有希望了。
心里放轻了,脸上的神态便也放松下来,接着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这位朋友,也算是沪上小有名气的女演员,为不引发新闻界的关注,也为她在演艺圈的名声着想,我想请你千万秘密地行事,不要走露出消息。”
李言沉思着,不住拿指尖点着桌面,似乎是在思索对此保密的必要。半晌才略点一点头,淡淡道,“可以。”
谢方思还有一个请求,提出时却溢出一点苦笑,道:“最后是关于我自己。我说那朋友是被家里人哄骗着抽上大烟的,她自己小有名气,家人想必也有人脉。我这个异乡人,出于一点朋友义气蹚了这趟浑水,却要想法子保证自己的安全。请李先生千万保密,不要说是我告发的。”
李言对此倒像是有些上心,主动问道:“只要警察厅不说,她家里人就怀疑不到你身上吗?”
谢方思思忖道:“那位朋友既是女演员,来探望她的场面朋友想必不少。又我是昨天去探的病,中间又隔开一天,应当想不到我的身上。”
李言这才点头,大概是为让她宽心,抿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道:“谢小姐大可以放心,在这件事上,警察厅一样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并且我听你的话,觉得你朋友的家人,极有可能也与烟土有染,我们一并扭送戒毒所,不必担心有人对你不利。”
谢方思想到陈嫣舅舅那皮包骨似的背影,赞同道,“你说的是。”又从手袋里掏出纸笔,写下陈嫣的姓名与住址,一并递给李言道,“那么,万事拜托李先生了。”
李言接过纸片看了一眼,对折放进口袋里。
如今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压在心上的包袱便可以甩脱了。谢方思不由地绽出一点轻松的微笑,不好意思道:“为我的缘故,耽搁许多时间。眼看就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不如就由我做东,请李先生赏一个光,好不好?”
李言脸上的神情,倒一直是很柔和的,闻言微笑道:“谢小姐觉得是请我帮忙,所以想请一顿饭,算作答谢吗?其实不必,这原本就是警察厅的职务,我受你这一份答谢,倒觉得自己有受贿之嫌。”
他话里的酸味微乎其微,谢方思没有听出来,倒被他说得懵了,也不知是真是假,直觉做警察的人,也太过于正直了。讷讷道:“也不必这样想。寻常请朋友吃一餐饭,也是不稀奇的呀。”
对面正襟危坐的先生盯着她看了很深的一眼,忽而道:“我叫李言,言语的言。”
他见谢方思不明所以的样子,酸酸地笑道:“既然是朋友,总该知道彼此的名字。我知道谢小姐的名字,谢小姐对于我的名字,大概还不知道吧。”
谢方思被他说中了,心里很受窘,想起自己先前说的“朋友”两字,倒像是敷衍之下随便攀扯的关系。再多想一点,这一句话里,实在能解读出讽刺的意味,脸上便不由得烧起来,印在白皮肤上显出很明显的殷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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