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收集呢。”王斯越问：“谁帮你卖的？”
    江冉冉：“以前是爷爷和外公帮我卖，现在是门口的保安叔叔帮我卖。”
    “卖的钱都干什么了？”
    “卖的钱买东西了啊，还有给江徐徐治病。”
    江冉冉蹲在那堆破烂旁，认真思考一番，说：“等这些也卖钱了，我就买一些书包，本子和笔什么的，让爸爸妈妈寄给买不起这些东西的小朋友，还要给他们该漂亮的学校。他们都住在山里，你知道吧？”
    对于山区的孩子，江冉冉以前只是听唐潇口头描述过他们的生活有多艰苦，并没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
    后来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脱口而出一句“谁没吃过牛排”，让江越意识到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实在是太浅薄了。
    前些天突然想起这事儿，江越便搜索了一些视频给江冉冉看，并且告诉她，那些小朋友不仅吃不上牛排，可能连一袋饼干，一根棒棒糖都吃不起。
    他们努力学习，向往着山外的世界，可却由于经济窘困，在学习上遭遇重重困难。
    看着视频中灰头土脸的同龄人，江冉冉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过着她这般锦衣玉食的生活。
    原来对于有些人来说，拥有一个漂亮的小书包，一本崭新的本子，能够在明亮的教室里上课，都是奢侈。
    江冉冉叹了口气，低声说：“他们很可怜的。”
    王斯越没想到这么点儿大的小豆丁，居然会如此有同理心，如此有爱心。
    他挺感动的，淡声道：“所以，你想帮助他们。”
    江冉冉：“对啊。”
    “可是卖破烂这点儿钱，是买不到那么多东西的。”王斯越如实说：“别说书包了，连厚一点好一点的本子可能都买不到。”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江冉冉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直至现在，江冉冉对金钱都没有一个特别清晰的概念，只知道拿钱可以买到东西，至于多少钱能买到什么东西，则一无所知。
    她向王斯越打听，可是对于得到的答案，又没办法完全相信。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得捡多少破烂，才能帮山里的小朋友盖漂亮学校。并且给每个人都买上漂亮的小书包，以及崭新的本子和笔啊。
    “不信等家访结束，去问问你的爸爸妈妈跟老师好了。”王斯越在院子里的吊椅上坐下，招呼江冉冉过来。
    等小人精来到身边，一把将她抱起，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想给你当干爸爸，得自己来跟你说吗？那现在我来了，你总该同意了吧？”
    “为什么要给我当干爸爸？”江冉冉问过唐潇干爸爸是什么意思，所以对这个称呼是有所了解的。
    但仍然感到疑惑，“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女儿吗？”
    王斯越：“对啊，我暂时……没有。”
    “那等以后你有女儿了怎么办？就不当啦？”
    “……”
    “什么时候会有你自己的女儿？”
    “……”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朋友？”
    “……”
    小朋友的问题总是奇奇怪怪又相当直接。江冉冉的连续发问，让王斯越有些招架不住。好在这个时候江越出来了。
    半个小时的家访已经结束。不过季甜要留下吃午饭，并不急着走，唐潇便继续跟她聊着。午饭交给江越来解决。
    吃火锅还是很方便的，只要把菜都给洗出来，切好就行了。
    王斯越不好意思闲着，跟江越一起来到厨房给他帮忙，趁机做起了他的思想工作。
    江越直言：“所以你今天过来，是给冯灿教练当说客的。”
    “不完全是这样。”王斯越说：“冉冉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而且她自己也很喜欢游泳。我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不走这条路挺可惜的。”
    其实这些天江越一直有在跟唐潇讨论这件事情，一方面舍不得女儿吃苦，另一方面两人也觉得，有这个天赋却不让孩子在这项运动上发光发热，确实有些可惜。
    他一度十分纠结，但好歹稍稍松了口，说需要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最重要的是，得遵从江冉冉自己内心的想法。
    两人一通忙活，不一会儿，菜就全部上桌了。
    江越把鸳鸯锅放在中间，先加水，然后下底料包。红油和清汤的都有。
    等到锅里开始咕咚咕咚冒泡的时候，江冉冉去喊唐潇和季甜。
    这样几个人凑在一起吃火锅感觉有些微妙，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王斯越和季甜的中学时代。
    四个大人聊得不亦乐乎，只有江冉冉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吃着碗里的食物，一言不发。
    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细细咀嚼着。一会儿看看王斯越，一会儿看看季甜。暗自盘算着一些事情。唐潇问她还要不要吃培根也没有理睬。
    “怎么吃饭还走神了？”江越伸手在女儿面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
    江冉冉这才回过神，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想……要不然让我的干爸爸给季老师当男朋友吧！”
    季甜刚巧从红油锅里夹了一个丸子喂进嘴里，震惊之下，辣油入喉，被呛得泪流满面。
    坐在她旁边的王斯越见了赶忙起身，又是帮忙拿纸巾，又是帮忙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