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把话同她说明白,她那一张如溶溶春月的脸,骤然间变得煞白。他又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把话说的这么白。
当年纭春与织夏受苦,她恨不得与何太夫人同归于尽,绾秋在她心中,恐怕也是一样重要的。她对他的心又那样真挚,这于她而言,是两重伤害。
可没有过多久,绾秋忽然被发现死在了偏院的那一口枯井里。
今生他与沛柔一起去笑红楼时,沛柔的目光曾经落在那井上。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绾秋的确不是自己失足落下去的,他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前生绾秋会落了这个下场,是因为撞破了何霓云与齐建的事情。
有人死于那口枯井之中,夜晚就更没有人会往偏院去了。
“之前你托我给绾秋找个人家,这件事我是上了心的,我看中了一位姓裴的举子,问过老师,也觉得他不错。”
“他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并一个妹妹。绾秋嫁过去便可自己当家作主。你的丫鬟,手里也不会少了钱财,你觉得呢?”
早些将绾秋嫁出去,也免了将来反目成仇,甚至死于非命的事情。
沛柔就点了点头,“周老先生都说好,想必将来也不必愁前途,这样我也算对得起绾秋了。”
她抬头看了齐延一眼,“你每日要做这么多事,还能样样周全下来,究竟是长了几颗脑袋几双眼睛。”
齐延就笑着望着她,把枕在自己脑后的手臂放下来,捧着她的脸,“现在知道你相公厉害了吧?”
沛柔没有再看他,转过头来听着他的心跳,答非所问,“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齐延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背。
“害怕今生也不能同你白头偕老,也害怕来生不能再同你相见。”
前生他伤她太深,让她根本就没有再与他相见之念。
可今生他们又结发,她却开始祈盼起了来生。她身边还是有人这样居心叵测,叫她防不胜防,她实在很害怕。
从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到害怕今生不能与他长相守,甚至祈盼来生。他们是在一直变好的。
齐延静默了许久,才开口,“这段时日我在帮其献办一件事,等这件事情了结了,我应该就不必每日这样辛苦上衙了。若能得好结果,也不必委屈你再住在这里了。”
“你方才说害怕来生不能同我相见。我从前看《浮生六记》中《闺房记乐》那一卷,梅逸先生与其妻陈氏感情甚笃,愿生生世世为夫妻。”
“因此先生请人做掌管姻缘之月下老人的画像,每逢十五,必要在画像前焚香祝祷。画这样一幅画于我而言并不难,不如往后我们也效仿梅逸先生夫妇。”
初初听完齐延的话,沛柔还想笑话他。从前在感慈寺佛像前押着他都不肯拜的人,忽然又信起了这些。可话还没有说出口,眼圈先红了起来。
他也是想和她在一起的。
齐延从她身后抱着她,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睡吧。”
第262章 家宴
中秋前一,张氏又问起了账本的事。沛柔也的确已经看完了。
这次应当是常氏交出来的账本无误,可却比上一次更加奇怪。
与善堂所记载之物价数额,出入并不太大,算起来,这八年间常氏不过在这本家账上贪墨了不到一万两银子。
以这个数额均分到八年来算,根本就不算什么。真的账本,反而比假的更像假的。沛柔当然不相信。
睡前沛柔便与齐延谈论起来,“……这一叠账本中,也只有两处最值得商榷。一处是昭永十六年时疫时,城中的菜及粮油高涨过一段时。”
“那时候燕京城中也有病人,人人自危,因此在同一时期采购了许多的米粮与一些不易腐坏的蔬果,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价格也只是高涨了一段时,很快朝廷便让户部进行干预,将这些必需品的价格都稳定了下来。”
“我写信请我祖母将那段时期的邸报都寄过来给我看过,我也比对过了,账本中记载的期,正是朝廷干预之前,城中米面价格最高的时候。”
齐延忽然转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从前在家都会看邸报么?”
沛柔就看了他一眼,有些的得意,“若是不看邸报,如何能坐于内宅之中,却知晓下大事呢?”
齐延就笑了笑,“还以为你只是喜欢看些杂书,会懂得政事,也只是因为从受祖母与太妃教养,耳濡目染的缘故。”
当然也还有活过两生,知道前生定国公府最后的下场的缘故。
“所以你总是瞧我,好像我什么都不懂似的。”
沛柔枕在齐延的手臂上,故意把脑袋往下按了按。她用尽了全力,他却也不呼痛,不求饶,让她反而有几分意兴阑珊。
她就问他,“诚毅侯府的邸报在哪里?”
齐延便道:“你呢。自然是在徽至堂里了。如今父亲并不太关心政事,只是大哥还是忧国忧民,总是关心这些事。”
“不过呢,每回其献收了邸报,都会让人抄送一份给我,就在我的书房里。你若是想看,明我让重乔拿给你。”
沛柔便道:“重乔子倒是可,他了亲事没有?”
“嗯?”齐延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想为他媒么?”
“倒也不是,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哎呀——”沛柔掐了他一下,“正事呢,你又打乱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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