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方月白色的湖丝帕子,上面并没有纹饰,只在帕子一角,缀了两个字,“林霰”。
林霰?前后两生,她认识一个叫林霰的人,不过他是男子,还和齐延有些关系。
他是齐延边的大夫,因为给赵五娘治病,而被新皇奉为神医。
沛柔也见过他两次,一次是齐延带着他进来给纭和织夏看病,那时候她见了他,还以为是齐延诓她,哪里会有这么年轻,医术还这样高超的大夫。
另外一次,就是在她前生临死之前。
她已经虚弱的摸不出脉象了,他还能斩钉截铁的她是中了毒。
可是这方绣了他名字的帕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家中有人与他重名,还是?
“沛丫头,在想什么呢?”沛柔正拿着帕子思量,就听见一把有些虚弱的女声,她抬头去看,正是久病的郭氏。
她忙迎上去,一手搀了郭氏,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下来。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她做完也已经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沛柔不要埋怨,“四叔母,您若是想看芍药,只管告诉四哥或是我,我们自然会帮您采了过来,陪您话。好不容易养零精神,又何必要亲自过来呢?”
郭氏握了沛柔的手,她嶙峋的手,手心也是冰凉的。
“方才已经来过一次了,只是遗落了帕子,所以回来寻。”
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边的缬草,“这丫头原本也不肯让我出来,可今年的芍药开的要比往年更好,若我再不多看看,明年恐怕也就没有机会了。”
“沛丫头,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过芍药的根是另一味草药的事?”
沛柔不愿听她作悲声,就只做未闻,答道:“四叔母了几次,我虽然笨,却也记住了。芍药在《本草纲目》中又疆将离’,块茎可入药,名白芍。”
郭氏点点头,“不错。我生在五月,差点就叫了这个名字。是我母亲不肯。”
沛柔就拿出方才拾到的帕子,对她道:“四叔母遗落的帕子可是这一方?上面为何绣的是‘林霰’二字?”
郭氏就接过帕子,温柔地笑笑,“不是‘林霰’,是‘霰林’。霰林是我的闺名。我父亲,这是取自宋之问的《苑中遇雪应制》:‘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沛柔倒的确是不知道郭氏的闺名,看来这应当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她低头惜地望着帕子,用素白的手指轻轻掸去了帕上的灰尘,“我幼时失恃,父亲也作古多年,如今我的时间也快到了。只是还放心不下你四哥哥。”
郭氏将沛柔的手又握的紧了些,“你四叔父这个人你也是明白的,他的心偏在姚氏那里。姚氏为人,多事无耻。”
“有你祖母在,你四叔父虽然不会糊涂到以妾为妻,可姚氏在他耳旁吹风,她若是将来要在你四哥哥的婚事上做文章,娶了糊涂的妻子进来,你四哥哥也就要受害一生了。”
有温的夏风扑面而来,郭氏却仍然控制不住的开始咳嗽。缬草连忙取了丸药出来,服侍她吃下。
她这才能够继续往下,“你四哥哥今年还只十五岁,我是撑不到他娶亲的时候了。”
“沐姐儿和浔姐儿转眼也要议亲,那时候我再走,就要耽误了她们的人生大事了。”
沛柔已经忍不住,转悄悄地用手帕拭去了泪水。
“您明知道这样,就该早些好起来才是,再过两年四哥哥也就可以成婚了,四哥哥脾好,您该好好替他挑一个合心意的妻子才是。”
“沛丫头,你又忘了,我自己也是大夫,我体究竟如何,我是很清楚的。生死命数皆有定,你也不必为我如此难过。”
“快把眼泪擦干,其实我倒是还有一事托你。”
“郭氏轻轻拍了拍沛柔的手,继续道:“你四哥哥出生那年闹,海姐儿,海哥儿,沛哥儿,还有永宁郡王府里的珣哥儿都是和他一年生的。”
“只有我这样不争气,不能见着他娶妻生子。可婚姻大事,也不能马虎。”
“你祖母平事忙,有时候照管不到这些。将来若是你四哥哥亲,你在你祖母边,可千万要提醒她多关心。”
“你四叔父我是不指望了,将来续弦,只怕也很难得一个明理的妻子。早些年我一直就在担心这件事,没想到机缘巧合,能和你投缘,你帮帮你四叔母。”
前生她和郭氏并不相熟,在太夫人面前也并不见宠,自然是没有这件事的。
沛柔后来仔细想过,朦胧的有了些印象,前世四哥浣声也就是由四叔父的继室做主,娶了她娘家的侄女。
上不了台面的女子,沛柔对她都没什么印象。
沛柔就强撑着扯出一个笑来,“四叔母的是哪里话,这些年您待我这样好,四哥哥与我也很友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怎会不帮?”
“倒是您,若是再在我面前这样的不吉之语,无论您什么,我都是再不肯帮忙的了。”
郭氏就又笑了笑,“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件事要托给你。你也知道,妙堂是我郭家的产业吧?其实一开始,这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
“与妙堂同时建立的,还有一个的医药学堂,名叫妙义堂。”
“我父亲在时,这里专门收容一些贫苦人家的孩子,免费教他们医术,将来也好有手艺傍,让更多的人能看得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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