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人。”千里无奈地说。
“这些话留到审讯室里去说吧!”调查官握枪的右手有些发抖, 他用断臂垫在右手下做枪托, 朝千里身边的墙壁开了一枪以示警告。这把枪是为了这个能力量身定做的, 能够穿透棋盘格的阻挡, 威力巨大, 如若不是身受重伤,他从来不会主动使用这个武器。
他的枪法依旧很准,子弹几乎是贴着千里的脸擦过。千里仿佛根本没意识到似的,并未躲闪,他摇了摇头道:“有些人自诩为正义,却几乎一辈子都在做错误的事。”
说话间,他已从背后的箭筒抽出一箭,徒手抓着向调查官掷去。
“没用的!”调查官吼道,下一秒,却见箭镞毫无障碍地穿透了阻挡,如一颗金色的流星向自己射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转瞬间就擦过了他的脸,“嗤”的一声插在墙上。
“没有任何结界能困住我。”千里摆了摆手,“我不是坏人,留在这里只会给你们带来危险,我走啦。”
说着,信步跨过棋盘格,朝楼梯走去。
多年养成的直觉告诉调查官这家伙不是凶手,然而这么可疑的人绝不能放任他乱跑,于是调查官掏出对讲机,将自己受袭和囚犯逃跑的消息报告给了船长A。
所以当千里来到甲板上时,发现一组自由联合成员早就严阵以待,A07的黑伞扩张成了一张巨大的黑色薄膜,将所有鸟儿困在里面。
“别动我的鸟!”千里的脸上第一次浮现愤怒的神色,把来擒拿自己的几只胳膊扭断,普通员工根本拦不住他。可惜对面鸟质在手,他无可奈何,又被请回了监狱,这回手脚都被捆住了。
“所有的鸟都抓住了吗?”船长A问。
“不,”A07面有愧色,“有一只鸽子逃走了。”
“任何细微的纰漏都会招致难以想象的祸患,”船长A严厉地教训道,“下不为例。”
“是。”A07深深地低下头。
此时,那只“细微的纰漏”正如箭一般贴着海浪低飞,顺着浪潮起伏,向着“难以想象的祸患”疾飞而去。
天色已近傍晚,因为白渐潇的伤,两人没有继续调查,早早回到房间休息。
白渐潇有些心神不宁,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用纸笔和陆之穹讲述了今天下午的经历。
“你是说,调查官对你做了那样的事?”陆之穹问。
白渐潇点点头,写道:“还好你之前把衣鱼的道具给了我,不然我可没法全身而退。”
“是啊,还好,”陆之穹正低着头给他检查伤口,嘴角掠起一丝笑意,“你没给他机会伤害你。”
白渐潇早就熟悉他的脾性,被他笑得脊背一凉,唰唰写道:“调查官没伤害我,我也消除了他的记忆,别对他动手。”
“我知道,我不会拿他怎么样,”陆之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我伤害他,会让你良心不安的吧。”
但你写满杀意的眼睛可不是那么说的哦……不过既然得了陆之穹的承诺,白渐潇知道他不会违约,便写道:“你和奥古斯都船长交流了什么?”
陆之穹便讲述了他刺探来的消息,其中“收集足够的恶才能回到乐园”这一点,让他格外在意。白渐潇写道:“尹橙给我的记忆中,似乎也提到了类似的说法,尹橙的能力就是将‘恶’转化为能量。”
陆之穹点点头:“对,尹橙可以吸收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恶意,然后转化为能量释放出去。而且这似乎是比普通的能量更高级的东西,连游戏的法则都可以无视。”
两个人都想到了些什么,白渐潇写道:“会不会天使的能量来源也是这个所谓的‘恶’呢,所以他们才会让玩家自相残杀。”
“这就无从知晓了,”陆之穹道,“毕竟‘恶’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使有这样的假设,也没有办法证实。等回到监狱,我们可以和尹橙具体讨论一下这件事。”
白渐潇点点头,暂且将此事放到一边,迫在眉睫的阴影又笼罩了他的心:“你觉得今晚还会死人吗?”
“在我们查出真相之前,事情可没那么容易结束。”
“我有点担心杂货小王。”
“没事,他今晚应该是调查官的重点保护对象,”陆之穹将伤药敷在白渐潇的伤口上,“调查官蠢是蠢了点,但至少可以确定不是凶手——别想那些事了,先看看你自己吧。”
“嘶……”白渐潇吃痛地抽了口气,疼得在床上翻来滚去。
“别乱动,好容易结痂了,乱动伤口要裂开了。”陆之穹赶紧压在他身上,小心按住他的手脚,“嘴张开,给你里面上药。”
白渐潇摇头,平时梳得整整齐齐的黑发早就散乱开来,鬓角都被汗水沾湿了,琥珀色的眼睛含着一汪泪,嘴唇也咬得通红。他头一次这么任性不配合,陆之穹无奈地哄了又哄,最后只能强行捏住他下巴,将他的嘴唇轻轻拨开,果然看到嘴里都是烂红的创口。
白渐潇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嘎吱嘎吱地咬着泄愤。陆之穹任由他咬着,自己将药粉含在嘴里,低下头来吻他,用舌尖沾着药粉轻轻地舔舐他的伤口。
药又苦,伤口被碰到又疼,还好亲亲是很舒服的,白渐潇总算肯张开嘴,乖乖接受治疗。也是奇怪,白天疼得更厉害,他能咬牙和调查官斗智斗勇,现在安全了还有恋人哄着,心里却委屈难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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