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穹弯腰捡起小凤凰,黑狗正想扑上来,忽然被一种极可怕的压力,顿时伏在地上“呜呜”叫着,不住地发抖。其实殷千翎也察觉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容忽视的改变,尊严却不容许他逃跑。他大无畏地走上去,“多大点事一直臭着脸,那次我死了三个好兄弟也没像你这样啊!”
“你说得对。”陆之穹双手捧着小凤凰,手指温柔地梳过它的羽毛,低着头自言自语道,“仁慈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我想做出一些改变。”
当他抬起头来时,殷千翎才意识到,那个可怕的“改变”已经完成了。他本能地感到了危机,失声叫道:“陆之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状态很不对劲我跟你说——”
殷千翎没有来得及说完那句话,接着他感到了熟悉的剧痛,不,这一次的痛苦远超第一次!他的灵魂又一次被拉扯出来,被一寸寸撕裂,像有人在拿钢钻钻他的脑子,拿缝纫机钉他的脊椎。他失去了一切抵抗能力,连尖叫挣扎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十六分之一灵魂被夺走。
“他这个能力吧,一旦把人的灵魂夺走一部分,就一定要填补上等量的东西,否则整个灵魂都会逐渐向空洞处坍塌。”殷千翎的解说音响了起来,时至今日他还是心有戚戚,“所以啊,我会变成今天这样,怎么想都是陆之穹的错嘛……”
很快白渐潇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殷千翎十六分之一的灵魂落到了陆之穹手中,幻化成一只金色的蝴蝶,绕着陆之穹飞舞。接着,陆之穹将手中那只尚还是雏鸟的凤凰,缓缓塞入了灵魂的空洞之中。
“无论是什么东西被他融进来,就会变成灵魂的一部分。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再取出来或者装回去!”殷千翎叹了口气,“所以,从那天起,我的灵魂就有一部分永远是一只鸟了!”
“早该如此,”陆之穹仍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你走吧,我不想再忍受你了。”
殷千翎蜷缩在地,不住地抽搐着,黑狗看到主人的惨状,无助地绕着他转圈子,拿舌头舔他的脸。殷千翎恢复了些许意识,看到狗,猛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别过来!救命啊啊啊!”
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狗头,被舌头碰到的触感让他感到阵阵想死。黑狗委屈地退开两步,不知道平时最喜欢自己的主人为什么忽然就讨厌自己了。殷千翎在地上拼命往前爬了两步,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飞起来逃命的冲动。
属于鸟的一部分灵魂让他抬起头,注视着铅云密布的天空,另一部分人类的灵魂悲哀地意识到,他不可能真的像鸟一样飞翔,这注定是一辈子徒劳无功的仰望。黑狗尝试着又靠近了一些,讨好地甩着尾巴,殷千翎连赶走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害怕地蜷缩成一团。他那么小只,蜷起来就像只流浪狗一样大,白渐潇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陆之穹就这么坐在一旁,死气沉沉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旁边惨叫的只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白渐潇突然有了种熟悉感,这个陆之穹给人的感觉,和之前见过的那个赝品如出一辙,好像把人类的血肉全都鲜血淋漓地剥掉了,里面只有一颗铅做的心脏。
“是殷千翎吗?”忽然,远远地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天啊!你怎么把他伤成这个样子了?”
白渐潇一怔,是阿莫尔的声音!
随着殷千翎的目光,白渐潇看到阿莫尔缓缓走来。那个青年有着霜雪一般洁白的长发,和天空一般湛蓝的眼睛,他身上仅披着一件外套,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着,却没有丝毫不洁之感。
他驱赶开黑狗,怜惜地抚摸殷千翎的脸颊,“你没事吧?”
殷千翎“呜”了一声,表示自己很不好,阿莫尔道:“又是这样,我才离开一会儿,他就忍不住动手了。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变成这样,对不起……”
白渐潇忍不住想:明明是陆之穹干的坏事,他为什么要道歉?恐怕当时的殷千翎和自己浮现了同样的问题,于是抬起头来,问:“你是谁?”
“我?”阿莫尔愣了一下,“你可以叫我阿莫尔,这是我昨天才得到的名字。”
不,殷千翎想问的不是这个,血堵在喉咙口,让开口说话也变得艰难。他看到陆之穹过来拉住阿莫尔的手臂,说:“别管他,走了。”
阿莫尔说:“不行,我很担心他的伤势,让我照顾他吧。”
陆之穹明显在压抑怒气,“你——”
“我知道你也很难过,没关系,这些感情的事就交给我吧,”他的话未说完,阿莫尔忽然抱住他,缓慢地拍着他的背,“这样感觉好一点了吗?”
陆之穹任由他抱着,并不挣扎,甚至也没有任何厌烦的神色,然后阿莫尔捧住他的脸颊,轻轻地吻他。
陆之穹毫无反抗地任他吻着,忽然间伸手按住阿莫尔的脑袋,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白渐潇的脑袋里的保险丝,“啪”的一声烧断了。
“啊,终于让你看到这副场景了,我真想看看你的反应啊!”殷千翎的配音及时响起,“不过不用担心,他没有背叛你。阿莫尔只不过是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在极度的疯狂中,他使用了‘人形’。”
殷千翎觉得很有意思似的,一直在笑:“Amor是爱神.的名讳,在很多语言中,也是爱情的意思。Amor,也就是阿莫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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