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明显感觉到一股威慑之势冲着自己而来,心中并未有多大波澜,面上却满是惧意,眼神偷偷地瞄了一眼,摆在那里的画作,忙低下头来,语气怯怯地出声:“是。”
声音细如蚊虫,若非此时的大厅内众人屏息凝神,一片寂静,怕是都无人能听到她的回答。
便听她紧接着又出声:“是…..画作的确是臣女所画,是….臣女的姑母说,她十分喜欢臣女的这幅画,想让臣女送给她,臣女素来同姑母感情甚好。
故此也未曾多想,直接赠予了姑母。”
“墨儿,你怎么能如此诬陷于我,你我年龄相差几岁,我又怎么会看上你的画?”宁心雅脸上一副极其受伤的表情,她不能坐以待毙,不到最后,都不知道,事情如何。
“陛下,臣女没有。”宁墨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宁心雅,直接出声。
“你可有方法证明,此画是你所画?”渊帝语气沉沉地开口。
“臣女每次作画之时,所用画轴都会让手艺尚好的老师傅变为空心,臣女会依着当时的心境写下一句话,但一般人拿到画作是不会发现的。”宁墨作势想了想,语气掷地有声地开口。
她很庆幸,这个小秘密之前并未同宁心雅说过。
这个是她每次作画的习惯,自小便是如此。
她宁心雅不是不甘心吗?那这次便让她彻底看清自己如今的位置。
第259章 替子休妻(二更)
宁墨话落
渊帝便吩咐人按着她所说,将画打开。
果不其然,便见打开两端,一张白色纸条折叠。
内侍打开,递给渊帝,那纸条上笔迹清秀地写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你可还有话说?”渊帝看向宁心雅,出声。
此时的宁心雅心中早已经慌乱的不成样子,情绪也已经溃不成军。
她没有想到,宁墨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缜密的举动,硬生生地将她逼到此等境地。
她该怎么办?在这大厅之中,即使她再说什么,可还有人信她?
慌乱间,宁心雅想到了她的父亲,眸光满怀希翼地向着宁亦文的方向看去。
得到的,却是宁亦文极其冰冷的眸光。
甚至还有…..厌恶。
真是讽刺,他有何资格露出此等目光,若不是一开始在他的默许下,自己又怎么会一步步利用宁墨的诗集和画作到如斯的地步。
“臣妇无话可说。”宁心雅快速在心中做好了取舍,名声有损有如何,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还有翻盘的可能。
等她有足够的权利,站在高处,想要什么样的美名没有。
“你确实不必再说什么,宁氏胆大包天,弄虚作假,竟敢公然欺骗朕和太后,实属不可忍,特令其闭门思过一年,且在这一年内,日日需抄写经文,
若有违背,严惩不贷。”
渊帝语气森然的开口,声音有力,回响在这大厅之中,格外地震慑人心。
“臣妇遵旨。”宁心雅似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跪倒在地,出声道。
“老身有事启奏,还请陛下和太后给老身这次机会。”她的话一出,李老夫人站起声来,语气诚恳地开口。
李老夫人出生宗室,当初也是为了平衡皇室同新贵之间的关系,才被指给了李晨轩的父亲。
且她早早已被封了诰命。
是以,此时她站出来,即便渊帝已有不耐,但却不得不给其颜面。
“老夫人请说。”渊帝出声。
李老夫人闻言,从座位处走了出来,走到御前,宁心雅所跪之处的不远处,先是看了她一眼,复而将眸光看向上首的渊帝。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为自己的儿媳妇宁心雅求情时,便听她开口:“当年,我儿晨轩承蒙太后厚爱,特此将宁国公之女宁心雅赐给我儿。
老身感念于太后的恩德,一刻不敢忘怀。
这么些年过去了,老身与宁心雅,我儿与宁心雅之间,恩恩怨怨,是非对错,老身已经不想追究。
但现如今,事情得已披露,她宁心雅原是早已预谋,特意拿着他人的诗集和画作故意哄骗我儿,使得他为了宁心雅,从未有过任何的妾室。
我儿自前段时日,不知为何便染上了一种怪病,在此期间,她宁心雅从未照顾一日,府中下人皆可作证。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宁心雅至今未给李府增添延续香火之人,且为人苛刻,刁钻。
如此道德败坏,品行不端之人,实在不配为人妻。
今日在这大殿之上,当着朝中同僚,当着陛下同太后,老身斗胆,替子休妻,望陛下和太后成全老身的微薄心愿。
如此,即便有朝一日,待见李府列祖列宗,老身也可有之交代。”
李老夫人因之前李晨轩病重之事,牵扯的太过复杂,便没有提起,有所保留的将心中的话,大致说了一番。
话到最后,竟有些哽咽,所言所语,晓之以情,动之一理。
让人想要拒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的话使得人群中有议论纷纷起来。
替子休妻,闻所未闻,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任谁被一次次的欺骗,都会想心生怨念,且李府的事情,在场的人也有所耳闻。
若说刚刚,宁心雅还有几分理智可言,那此刻的她,却已然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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