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逍闻言便下意识去摸她的手,想要感受一下她的体温。
自从新婚夜得知古珀体弱之后,燕逍便一直注意着她的身体状况,握手确定体温这种事在这一个月来已经是做惯了的。
确认古珀没有受寒,燕逍终于问道:“你今日,为何突然去抓那宋涟的手?”
古珀自然也想起来这件当时被燕逍打断的事情,便主动道:“那个宋涟,很奇怪。”
“哦,怎么奇怪了?”燕逍问。
古珀看着燕逍,答道:“我无法从他的表情声音中分析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的言行充满着违和感,却又无法清晰地界定是真或假。”
燕逍依着古珀的思路想了想,道:“所以,你抓了他的手腕,莫不是……”
他故意在这里停顿,古珀便直接将话接了过去:“想获知他的心跳和体温变化,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燕逍愣了愣,突然笑出声。
古珀有些疑惑地盯着他。
燕逍便道:“宋涟此人心思极重,又善于掩饰,寻常人应当无法看出他言行中的破绽,你能觉察到他有些违和,真真是十分难得了。”
他边说着,边回忆起今日同宋涟的交锋,道:“你别看他永远是个无害的笑模样,明面上奉承你,其实暗地里脑子里转着的,大概都是怎么利用你来成全他自己。”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古珀,有些无语地笑道:“不知为何你在谋算推演上天赋异禀,在人际交流上却似乎缺了些心眼?就算他真的在掩饰什么,你这样贸然去惊动他,不是打草惊蛇吗?如果他有心要害你,你这便是与人留了个把柄。”
古珀一边听着燕逍说的话,一边在数据库中进行高速运算,半晌,她道:“你与他交谈时神态也与平日里有些不同。为何你们说话总要有些弯弯绕绕,直白一些不好吗?”
燕逍认真道:“你以往只接触些行商之事,彼此就算有些勾心斗角,大抵都是绕不开单纯的利益……但此间的事情牵涉到了皇权政事,便变得复杂了。往往越是正直坦荡,就越是要遭人暗算。”
燕逍正想着再怎么同古珀解释得更清楚些,古珀却已经提取出他话里的关键词,直接说道:“我明白了,那些是我无法干涉的部分。”
当她还是奥雷联盟的顶级战舰的时候,她便负责为决策者提供模拟演算下结果最优的建议和意见。
但大多数时候,她给出的结果最优的方案都不会被直接采纳。有的时候,古斯年甚至会做出一些经她分析后,认定为负效应方案的决定。
古斯年有时候忍不住,他不敢对着活人发牢骚,但却愿意跟一个忠于他的AI说上两句。
古斯年说这是政治博弈的结局,说他无法干涉上位者的决定,说他们自己的棋子,是蝼蚁,是身不由己的武器。
连古斯年都无法干涉,更遑论她一个战术AI。
燕逍听她这样说,却道:“无法干涉?这种说法……不太对。”
古珀看着他俊朗的眉眼,“嗯?”
燕逍想了想,道:“你想要干涉这些事情吗?这其中弯弯绕绕太多,每个人都要带着个面具,一句话拐三拐,最后说出来的还不是原本的意思。不过以你的聪慧,大概……随着我见识一阵子便能有所体悟了。”
对于古珀的聪慧燕逍是非常有把握的,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让他看出古珀那种直来直去,只追求极致效率的行为方式。
他总觉得她适合专注地,安静地做自己擅长而喜欢的事,而不是进入朝堂这种勾心斗角的大染缸,去逐句分析对方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含有另一层意思,去判断对方递过来的是刀子还是糖。
古珀瞪着眼睛,方才燕逍与宋涟的交锋还历历在目,她问:“要说谎吗?”
燕逍又没忍住笑了笑,他发觉看多了古珀游刃有余的样子,反而对她此刻迷糊而惊讶的表情感到十足的心软。
就好像一个你原以为无所不能的强者,向你袒露她真实而脆弱的一面。
他捏了捏古珀开始变暖的手,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很多时候要掺着说。”
古珀摇摇头。
“嗯。”燕逍点点头,“那便不要再理会这些琐事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事情你了解一下,心中有个印象便可以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孩子气般地想邀功,便道:“我……你相公虽然辞了官,但罩着你和整个燕府,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掌心相握,手掌的温度慢慢趋同。
——
正事聊完,燕逍便道:“书房有些冷,你先回房吧。我还有些事,处理完便回去陪你休息一下。”
古珀本来还不乐意离开,闻言便道:“好。”
等到古珀一离开,书房内便只剩下燕逍一人,他翻看着之前已经看过一遍的容化那面的消息,想要找出一些新的线索,但渐渐地,却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
过了一阵子,书房的门被敲响,得到燕逍允许后,燕二进门禀告。
燕逍问:“如何?”
燕二道:“娄兴宋涟他们宿在北荣道街尾一处客栈。我在窗外听到,娄兴派宋涟外出笼络云州权贵,顺便转移注意力,自己则准备直接住进擒香楼。”
“嗯。”燕逍道:“此事严舒那边会安排人继续跟进,你这几日且先休息一阵,过阵子夫人要回潭应,需得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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