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整理完后,便端坐在桌前,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除多少,嘴尚且嘟着的,似乎对林殊方才看戏的行为很是不满。
林殊亦配合着他端坐了起来,但见冯昭嘟嘴的可爱模样,又忍不住的想笑。
冯昭见此,立马岔开了话题,说道:“道清兄可知道最近江宁府发生了一场大事。”
林殊还是撑着头,也是好奇的说道:“什么大事,明远兄竟这般的神神秘秘。”
冯昭道:“吴越国来犯,你可知道?”
林殊一听,脸色立马便肃然了起来,说道:“自是知晓,恐怕大唐危矣。”
冯昭一听林殊这么说,倒是有些疑惑,心想南唐如今也算是天下大权之一,小小吴越,怎生得能撼动南唐国土,于是好奇的问道:“道清兄,此话何解?如今南唐在太子的治理下,国力可是日渐强盛,怎生的道清兄突出此言。”
林殊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小抿一口,慢慢说道:“区区一吴越,确实撼不动南唐的千里江山,吴越也不可能不知道,那你说,吴越又为何要出兵扰这南唐边疆!”
林殊这一问,弄的冯昭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愁着脸挠着头问道:“这个,确实不知,还请道清兄说明白些。”
林殊说道:“明远兄,这吴越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若不是契丹或是赵宋撑腰,给他十个胆子,量他也不敢北上。”
冯昭道:“可是,吴越是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要知道他们之间,可是隔着整个南唐啊!”
林殊道:“自李煜成为东宫后,大力发展经济,可陆路却被北宋堵死,无可奈何,便只有走海路,如今,这海路可谓四通八达,这吴越,恐怕也是乘着李煜开发的海路的便,与北宋联系上的。”林殊说着,便双手撑在膝上,缓慢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背着双手,望着那大佛下的三江美景,叹着气说道:“明远兄啊,估计太平的日子要到头了。”
冯昭道:“道清兄此话怎讲?”
林殊道:“吴越虽是小国,但实力却不可小觑,以目前南唐的势力,若要完全打灭,势必是要付出相对的代价的,但亦要考虑到一点,一旦南唐和吴越正面冲突,那赵宋定会袭击南唐边界,而南唐如今只要魏岑周必武可统兵御敌,兵力也不过十五余万,若两面受敌,恐只有灭国之危。”
冯昭道:“若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林殊道:“周必武老将军虽说宝刀未老,但赵宋曹彬等将领也可与之匹敌,而吴越王钱俶本来也是骁勇善战,还有王闽余孽亦在西南虎视眈眈,一旦开战,李唐三面受敌,不出三月,定会灭国。以林某所见,战为下策。唯有派出使臣劝说钱氏退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冯昭点头表示赞同。
林殊继续道:“唇亡齿寒,钱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此次出兵,林某估计钱俶一是为了对赵宋交差,二者则是想从李唐这拿些好处,而目前的问题在于,钱俶到底要什么样的好处。”
冯昭随后跟着林殊走了出来,站在林殊的旁边,说道:“道清兄为何不去辅佐太子?”
林殊摇了摇头说道:“谈何容易,我设计害死了李诞,李弘翼亦被逼疯,他可是恨我透顶啊。”
此时冯昭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是他和李煜两个人的事,若是李煜不原谅他,那他的任何意见都不会被采纳,甚至说,两人见上一面都是极难的。于是冯昭也跟着遥了下头,拥手搭在林殊肩上,双眼望向远方,叹了口气说道:“道清兄也算是个苦命人啊。”
林殊说道:“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哪来什么苦于不苦之说。”
冯昭道:“道清兄无需自责,我相信他会明白道清兄的心意的。”
林殊道:“谁知道呢,管他的呢。明远兄,你我年华尚早,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冯昭挥了挥衣袖,然后将双手交扣成一个圆置于嘴的前方,大声的吼着:“啊……”,继而说道:“是啊,管他的呢。”
说罢,林殊便转身回去。冯昭稍停留了一会儿,想着方才林殊说那句话是所表现出的那一丝丝悲伤,或许林殊本身就不适合这样的悠闲身后,就算远离政坛两年,依旧对时事这般的关心和了解,而且了解李煜的时候,林殊明显是有些无奈和不舍得,只可惜李煜不怎么领林殊的情,毕竟是林殊间接的害死李诞,还让李弘翼发配边疆,李璟也差点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林殊让他差点家破人亡,李煜又怎放得下那颗心来重新接纳林殊呢,只是如今这般情况,估计也就林殊可以帮助南唐化险为夷,倒是不知李煜会如何选择。冯昭想了想,倒也未说什么话,只是摇了下头,然后亦跟着林殊后面回去了。
冯昭进了竹屋,拿了整理衣物时放在桌上的扇子,便拱手道:“道清兄,时候不早了,明远住处在那山脚下,路程还是有些远的,就不多陪了。”
原本林殊刚进来是便已坐下,见冯昭这般说道,便立即起身,拱手道:“明远兄慢些,恕林某不远送了。”
第三十七章 金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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