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飞想银行反正是死气沉沉,再折腾也死不到哪里去,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试一试也无妨。
“你明天不必再去烟铺,我明天派人送你去银行。”他抬起头,正眼看着小离,“不过你可小心,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毛病。
小离到银行的头一个月,做的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就是将烟赌两桩生意的大户,从外国人的银行拉拢到本银行,另外也利除宿弊,大有作为。
秦爷冷眼在背后瞧,等银行逐渐步入正轨时,就对五姨太说应当为儿子纳个姨太太,日后好帮儿子的忙。
秦爷为儿子看中的姨太太,正是小离。
秦正飞从五姨太那里得知父亲的意思,认为好没意思。
“也不管是腥的臭的,就往我这里来塞。父亲瞧着顺眼,他自己怎么不娶不纳!”
五姨太道:“自古英雄不问出身,你纳她来是为给她个名分,让她更加忠心于你。若喜欢,就说说笑笑,若不喜欢,尽管放在一边,再纳几个称你心如你意的。你们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难道你以后要再娶再纳,老爷还能说你的错不成。”
秦正飞发现自己的话在五姨太面前说唐突了,就赶紧补过,笑嘻嘻道,“我当然晓得父亲最疼姨娘,怎么可能在乎别的人,我胡说而已。然而一个书寓出身的女人,实在玷污我,我们这般家世,怎能让这个下等女人混进来,死了牌位摆在供桌上,都没法子跟先人交代。”
五姨太扑哧一笑:“我说少爷,你不是怕没法子跟先人交代吧,除了韩小离出身不好这一条外,你应该还另有忌讳。”
秦正飞知道五姨太不是烂舌头的女人,也就不瞒着五姨太。
“我也不晓得你知道不知道,这个韩小离没去挽香楼之前,是在如意书寓里挣饭,而且据说是被程易玩过丢开手的。我哪怕再掉身价,也不捡人家用剩下的。捡了,让人看笑话,让人拿来配酒磨牙吗?”
五姨太这下就理解:“难怪你说她玷污于你。”
秦正飞软语央告:“好姨娘,你同我父亲说说,好歹让他消了这念头。您喜欢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上天入地给姨娘弄来。”
五姨太基本明白这事没多大指望,因此顺势道:“一个书寓出身的人,的确配不起给少爷做妾。你若十分不肯,我想法子告诉老爷一声。好在我去探韩小离的口风,她也并不情愿。你们双方都不肯,老爷也不至于一定强逼。”
秦正飞听五姨太说韩小离不肯,也就奇了。
“从泥地里飞上枝头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肯?”
五姨太道:“那我不清楚。”
秦正飞心中犯疑,小高屡次在他耳边进言,劝他一定提防住韩小离。
他因为小高在他面前谁的言都进,所以并不十分信任,如今想来,应该是有些风影,小高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
五姨太一向善解人意,秦正飞的猜疑,她立刻也想到。
“莫不是她与程易余情未了?”
“姨娘也如此作想吗?”
五姨太将点滴串联,突然“啊呀”一声:“这不就是苦肉计么!”
秦正飞问:“什么苦肉计?”
“就像大戏台上演的,程易先抛弃她,她再投靠到你这里来,身在曹营心在汉。在明处是一把火,拚命跟你表忠心,替你做事业赚大钱,暗里却藏一把刀,趁着你不注意,就在背后给你致命的一下。”
五姨太说的太戏剧,秦正飞半信不信。
“她有这份胆子吗?”
五姨太道:“她平日里做出来的柔弱,我从她敢故意让烟铺亏损这一处,就觉得她胆量不小。”
这一点秦正飞可没有想到。
“姨娘说她是故意让烟铺亏损?”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秦正飞攥了拳:“若果真如此,那可成了一个祸患,得及早除掉才是。”
五姨太提醒他:“你要除掉她,你父亲却未必肯,而且我认为你本心里可能也并不十分舍得。”
秦正飞又被五姨太看穿。
“她的出身虽不值一提,但若论搂铜赚银,阖家没有一个人能越过她去,我的确不舍得。”
五姨太为她出主意。
“既然如此,不如就告诉你父亲,请你父亲试她一试。倘若她果然是个贼骨头,被你父亲试出来,不必你多说一字,你父亲就亲自命人将她处置掉。如此一来,不也正好免却你的纳妾之灾。”
“倘若是咱们疑心,她并没有与程易串通呢?”
“那你正该开心才是。”五姨太话锋一转,“其实纳她也无妨,君子雪恨十年不晚,你若嫌她是程易玩弄过的,尽可以让她助你之力,去斗洪爷。将来斗倒洪爷,你自己的银子也赚足,有罪无罪,你尽可以将她寻个错处将她处置,有什么难的呢。”
秦正飞不说话,心里到底还是不肯。
五姨太未免他不高兴,又转圜:“当然我仅仅是提出建议,你不爱听就当作我没说,肯不肯全由你自己拿主意。”
秦正飞道:“肯不肯等先试完她再提,目下还没弄清到底是个怎样情形,说多少都是早话。”
五姨太笑道:“你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告诉你父亲,到底要怎样试探,请你父亲出主意。”
秦爷的主意是让人模仿程易的笔迹,给韩小离写一封信。
小离在秦宅不远处,从一个坐在树下等待她小男孩子手中收到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不知道是谁人寄来。
她预备向送信的小孩询问,小孩子一溜烟跑得没踪影,喊都喊不住。
她将信收入包中,回了秦宅,直到做完所有的事情,回到自己的卧室,才从枕边摸出小刀割开信封来看。
看到信的小离,激动地从床上坐起。
轻飘飘的信纸上仅有寥寥数字,但那却是十一哥的笔迹。
十一哥约她今晚八点在白沙洲酒店相见。
难道过了一段时间,十一哥已经回心转意?
她当初想方设法认识秦正飞,是气他将自己卖进书寓,并且在那晚欺负她,所以偏要投靠他的对头,与他做对。
可是时间久了,记吃不记打,她的气性也被磨灭。
世上的坏人那么多,到底还是十一哥对她最好。
十一哥再怎样痛恨她的背叛,也没打过她一下。更不可能像秦正飞那个败类,稍微亏损一些,就让人拿鞭子抽打的她遍体鳞伤。
她被打得遍体鳞伤也要留在秦宅,是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境况传至十一哥耳中,十一哥会可怜她。
她拚命为秦正飞做事,与洪爷或者其他人做对,是想告诉程易自己正在引火烧身,他如果迟迟不理她,她就会被一身大火烧死。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他终于给她递了一封信,他到底还是放她不下。
她积攒了多日的犹郁,变成烟花,在心中绚烂地炸开。
她沉浸在美丽的喜悦之中,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
信折好收回皮包,她看了眼手表,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该死该死,她应该拿到信就立刻拆开来看的。
可千万不能迟到!
她打开衣柜,想挑选一件能够去见十一哥的衣服。
无奈她有的仅是几件正装,自从进入这个几乎都是男人的世界,她就没有买过任何鲜艳的衣服。
纠结半天,勉强选了一件看得过去的,飞快换上。
她不停地抬手看表,一面嫌时间过得太慢,不能立刻见到十一哥,一面又嫌时间过得太快,头发都还没梳好。
头发很快梳理整齐,因为怕路上会乱掉,直接将梳子塞进手包中。
因为十一哥一向讨厌她涂脂抹粉,临出门前她又将脸干干净净地洗了两遍。
她未免惹人起疑,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出去。
秦宅的人知她素来繁忙,因此她进进出出也无人问津。
她压住心中的喜悦,不急不缓地走离秦家门房的视线。
等她确保无人能够看到她时,才快跑几步,去路边招黄包车。
往常这条街上的黄包车都是排着号在那里等人,今天居然没有一个。
她一开始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连走两条街,才从店铺外贴的鸡蛋促销红纸上知道今天是冬至。
难怪路边没有黄包车,原来是晚间回家过节去了。
她心里仿佛失了火,这可怎么办?
她知道白沙洲酒店,也知道白沙洲酒店所在的位置,但是并没有亲自去过一次。
如此一来,单单找去白沙洲酒店,就须耗费她不短的时间。
她正站在路边发愁时,倏然有一辆汽车停在她面前。
她见到汽车,先是一惊,因为停下的是秦家的汽车。
等看清汽车内的人,她又转而一喜,因为开秦家的汽车出来的人是姜南泽。
第46章 试探虚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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