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瞄他一眼:“你也知道好几天了, 怎么还在想这个?等会别演砸了,这血包好甜,我可不想吃第二次。”
各个剧组的血包内容不同,味道也不尽相同, 《恩怨》的大概是掺了蜂蜜,齁的刘白受不了,强烈希望剧组化成辣椒油, 然后遭到了众人的一致抗议。
关注自己微博这件事儿在刘白心里还没有要吃两口血包重要。
郑一墨本以为刘白过不了多久就会关注回来,哪知道一连好几天了,微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今天是他能等的最后一天了,终于是忍不住了。
郑一墨出离愤怒,叫过陈囡囡:“刘白微博密码是多少?”
陈囡囡摇头:“不……不知道啊。”
郑一墨:“那你会盗号吗?”
陈囡囡:“???”
梁振生准备开拍,指挥陈囡囡:“大家没事儿的都往后让一让啊。”
陈囡囡只好带着一脸疑惑退到了一边儿。
今天剧组大夜,将需要拍摄的夜景戏全部攒到了今天一晚上,看起来像是夜晚,实际上灯光打的充足,四面八方都是,刘白的脸色被光线映照的有些青白。
并不是因为他状态不太好,而是他马上就要迎来“死亡”。
这段儿戏正是最初他在梁振生他们面前试镜的那一段儿“求索之死”。
只不过当时的刘白还只是尝试着去理解求索的一个外在视角。
而那个狭窄的房间也不是收拾齐备的片场,更没有月色冰凉如水,泻了一地的流华。
也没有眼前这个“谢无咎”。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拍摄之后,刘白已经不单单只是理解着求索这个角色在演出,而是被求索同化,同时也在影响求索。
很多敬业的演员就是这样,不断在拍摄的过程中,探寻着角色的内心,将自己与角色合二为一,乃至于他们在结束拍摄之后的一段时期内,都无法从角色中走出来。
郑一墨已经准备妥当,整个敛起了外放的气场,变成了有些愚忠的谢捕头,脸上还带着些从大漠回来的风霜,眸子深沉,带着几分隐忍,与刘白像是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刘白对着他倏忽抿嘴笑了一瞬,郑一墨心头倏忽一紧,这是属于求索的笑容,还是将死的笑容。
梁振生一声开拍的讯号,刘白慢慢地转头,镜头对准他的脸,平日里大家熟悉的那个刘白再一次消失,变成举世无双的求索。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即使在夜里,也不会换上黑色的夜行衣,还是一身如平素的红衣,完全不会遮掩行迹。
他从房顶上落下,在没有点灯的大院里左右看了一瞬,眼睛忽的一眯,压低了上半身,冲着墙下的阴影处叫了一声儿:“谁在那儿,出来。”
阴影中果然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儿,求索听出了来人,又站直了身子,看向来人。
那张脸作为求索来说,他很熟悉。
师弟虽然晚入门几年,却比他年长老成,天资比不上他,却以勤奋见长,而且是他难以理解的另外一种人。
如果这世上一定要有善恶之分,那自己一定是站在恶的一方,而师弟,必定会坚定地向着善的那一面。
就好像他现在从黑暗里向着月色走出来,脸上带着怒容,剑已经提在手中:“师兄,你真的来了。”
求索抿起嘴角:“你怎么也来了?”
谢无咎像是隐忍着怒火,跨了一步:“我若不来,今晚的谭家,是否一家上下又要被你屠个干净?”
求索歪歪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露出一小块儿在夜色中不甚明显的红云,轻嗤一声儿:“要是你肯说出黄思己的下落,我当然不会对谭家下手,只是你不肯说,却还要护着这帮人,这就是跟我作对了,无咎。”
谢无咎眉头紧锁,鼻尖微微冒汗,他后背紧绷,有些害怕求索突然暴起。
若是求索一意孤行,他一定要拼尽全力把求索抓捕归案。
求索身子动动,似乎想要迈步,但又停下了,他看着寸步不让的谢无咎,双眼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叫人还没分得清就转瞬即逝,谢无咎自然也没有看清,他只听见求索的声音苍凉,像是飘在风里,又带着几分讥讽问他:“你要抓我回去,那你可知道是谭鸿当年亲手害死了余非的爹娘和才出世没多久的妹妹,是受了谁的指示吗?”
谢无咎却并没有像求索想象中那样儿,露出万分惊讶的神情,他只是淡淡点头:“我早就知道了。”
这一瞬间,轮到了求索的震惊:“那你还——”
而后他了然地扬了扬下巴,眼皮微垂,看向谢无咎,眼中那仅有的一点儿光芒如同烛火噗嗤熄灭:“我明白了,你只是当别人的狗当的久了,竟然连自己是个人都忘了!”
谢无咎被这一句话激起,后槽牙咬住,看见求索上前一步,深深地看了谢无咎一眼,这一次对方终于看到了他的目光,一时的失神,而后就被锋刃上的寒光闪了眼。
谢无咎警觉地问:“求索,你要做什么?”
求索眼如刮骨刀,生生打在谢无咎的身上。
昔日如同手足的师兄弟如今再无一点情分,终于不相为谋。
求索的呼吸沉稳,胸膛里却海浪滔天,眼看面前的谢无咎也抽出了武器,刀刃一转对准了他,他眼尾的红云异常鲜红起来,手背青筋隆起,仿佛有风吹起,掠过他的衣摆:“我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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