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二个小时了。
    韩城野没走，一直等在这里？！
    “你疯了？”宁染的声线不自觉的就提高了，“你想干什么啊？”
    这个冬天其实不算冷，尤其是白天出了太阳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还暖洋洋的。
    但是太阳一落山，那就不一样了。
    夜里是很冷的，刺骨的冷。
    韩城野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等你。”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是带着千万斤的重量落在了宁染的心上。
    “跨年那天，你不是等了我很久么。”韩城野琥珀色的眸子认真极了，“这次换我等你。”
    好像世间万物都化为了虚无，宁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韩城野低垂着眼眸，嗓音低低哑哑，“所以……现在气消了没有？”
    她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就好像周围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自己身处其中。
    不解，震惊，不敢相信……最后又统统化为了一种名为感动，甚至说是愧疚的情绪。
    宁染完全没有脾气了，“你是个疯子。”
    韩城野轻笑，嗯了一声，“老子就是乐意做疯子。”
    终于把她给等出来了，终于，她不生气了。
    韩城野如释重负。
    “你……你今天还能上学吗？不然请个假吧？”宁染说着，踮起脚尖试探了一下他的侧脸，凉到不行。
    也难怪他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自然了。
    小姑娘的手温暖极了，韩城野有些贪恋这种感觉，反攥住了她的手腕，若有似无的在他的脸上摩挲，语气软的不行，“姐姐的手好舒服。”
    宁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韩城野一脸无辜，“怎么了？”
    “没什么。”宁染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今天的行程，“你一晚上没睡，头再铁身体也吃不消，请个假吧，回去之后还要喝喝点姜汤，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
    韩城野眼眸含笑的看着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念叨，只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听，他好喜欢。
    他模样慵懒，可语气听着又挺可怜的，“没力气，走不动路。”
    也是，毕竟站了一晚上呢。
    要不是他来回的走动着，偶尔坐在台阶上休息会儿，恐怕腿都站直了。
    宁染想都没想的就揽住了他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你的公寓。”
    “嗯。”他看上去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身子弱弱的就靠了上去，嘴角却是不动声色的扬了扬。
    一路支着韩城野回到了马路对面，韩城野的公寓里。
    宁染将他扶到了床边，少年整个人都靠在了床头，支着上半身看着她忙前忙后。
    因为他的冰箱空空如也，这个点宁染也来不及下楼去买生姜了，只能从外面上给他点了些驱寒的汤，然后看向他，“外面三十分钟后就能到，你待会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喝了汤睡一觉。”
    万一真的冻出来发烧就麻烦了，最近的流行性感冒很严重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缺觉的原因，总之韩城野看上去乖极了，带着困意点了点头，“好。”
    韩城野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子侧着靠在枕头上，还蹭了蹭脸。
    “你先别睡呀，去洗澡。”
    韩城野抬了抬眸子，声音暗哑，“你人在这里，还让我去洗澡，会让我多想的，姐姐。”
    这一早上，他叫姐姐好像叫上了瘾，完全就是小奶狗本狗，每叫一声都让宁染的心尖颤一下。
    奇怪了，之前没有这种感觉的啊。
    宁染的脸不自觉的微红了一下，“你再乱说话我不理你了。”
    韩城野闷闷的笑了起来。
    宁染却有些不自然的眼神到处看着，忽然之间视线就定格在了书桌上的补习材料上面。
    她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提起步子走了上前，随手翻阅了一下，发现一摞的确是试卷和辅导书没有错。
    而且明显有学过，看过的的痕迹。
    “你别告诉我，你每天回家以后还要学习？”
    韩城野懒懒的将手臂垂着，阖着眼眸，“嗯？不然你以为年纪第一怎么来的。”
    “卧槽，男人，你好阴险啊！你不就是那种班里回回都说考砸了，结果每次都考第一的那种学霸吗？”
    原来，韩城野不是不学习，相反的，他也很用功。
    宁染以前一直以为韩城野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不用学习也能轻松的年级第一。
    韩城野无声的笑了笑。
    他之所以这么努力，一直稳着年纪第一的位置，无非也就是因为之前宁染和陆修的那一个「年级第一」的约定罢了。
    宁染就是韩城野做任何事的动力。
    就算是不喜欢的学习，只要他想，他就能拿到第一。
    不过……现在看来，宁染和陆修的「年纪第一」的约定可以就此作废了。
    三年前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陆修。
    宁染也根本就不喜欢陆修，她只是把陆修当作感恩的人罢了。
    想到这，韩城野倏的睁开了眸子，重新撑坐了起来，叫着她的名字，“宁小染。”
    宁染看向他，“嗯？”
    韩城野拍了拍自己的床边，“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