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准备继续说薛衡琪的事情时，发现夏元凌已经钻进浴室洗澡了。
    算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代言人的更换对公司形象尤为重要，他还需要跟广告部的人多商量。
    至于这袋小黄鸭，就当作是夏元凌给自己的礼物吧。
    没过几天，夏元凌就进组拍戏了。
    夏元凌接的这部电视剧是一个大女主剧，剧名叫《诰命夫人》。原本出演男二的演员因为闹出了社会新闻，进组三天就被紧急撤走，而夏元凌就是来接这个烂摊子的。
    也不能完全评价为烂摊子，这部剧无论是投资还是服化道都是国内电视剧的顶尖水平，几个主演也是一线演员。平日里这种戏是完全轮不上夏元凌的。
    他刚进组就风风火火地拍定妆照，听导演讲戏，开会读剧本。
    旁的演员都会酒店休息了，深夜，夏元凌还要补拍之前的戏份。
    他们的进度已经落下了不少，现在就得尽全力追回来。
    一连三天，夏元凌每天就睡了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还是断断续续地睡，有时候甚至卸妆化妆，自己都在眯着眼睛睡觉。
    他完全不顾戏外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夏元凌前脚刚进剧组，尚川这边托人调查之前照片泄漏的事情就有了进展。
    根据最初发出照片的营销号内部透露的消息，再加上酒店方内部提供的电话号码记录，几乎可以确定了当初进入酒店，拍下夏元凌和尚川“床照”的几个人的身份信息。
    尚川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
    “我翻阅了他们的社交媒体，发现是夏元凌的私生粉。”
    饶是尚川也震惊了一下，夏元凌每日念叨的就是他糊的妈都不认识了，怎么还会有私生粉。
    “这倒也不是看人气来决定的，她们俩跟踪夏元凌不是一天两天了，手上有不少夏元凌的照片。”
    这个侦探经常会接到娱乐圈的案子，对这种事也门清儿，他建议尚川不要闹得太大，这些私生饭们情绪都不太稳定，性格也有点偏执，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手里抓着夏元凌什么把柄，闹大了没什么好处。
    尚川没说什么，打了个电话给夏元凌，将原话转述。
    他电话开的外放，电脑上还在浏览那两个女孩社交媒体账号。
    “这样啊，那确实没什么办法，”夏元凌有点不服气，这两个女孩都这么过分了，却只能让自己忍气吞声。
    “是啊，确实没什么办法。”
    “那就先这样吧，尚先生我先去拍戏了。”夏元凌挂了电话，说到拍戏，他的声音扬了起来。
    尚川看着屏幕。
    他看了些新闻，总算明白私生饭是什么样的一群人。
    喜欢上了某个明星，就死死盯着，追寻那个人生活中的每个细节和角落，看起来像是在迷恋某个人，实际上是将明星当作手中的玩偶，用隐私的照片来维持着互相厌弃的关系。
    很新奇，他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有这样的存在方式。
    他们注视着某个明星，向藤蔓一样无孔不入。
    那如果——
    尚川摘下了眼镜，按摩了一下太阳穴。
    那如果。
    我也在看着你呢？
    尚川不慌不忙地给侦探回了个消息，让他们继续盯着这两个女孩的社交账号。交代完之后，就继续了自己手上的工作。
    今天的工作挺多，他一直忙到了晚上七点，直到梅舒晗拿着一叠文件，敲了敲尚川的桌子。
    “下班了，老板不下班我们都不敢走，”梅舒晗抱怨，“你说我们这些单身狗就算了，你一回家温香暖玉的，怎么还待在公司不走？”
    尚川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让大家多加了一个小时的班，放下手中的笔，准备收拾东西：“什么温香暖玉？小夏这几天在拍戏。”
    梅舒晗这才想起来，夏元凌的本职工作是个演员。
    她继续打趣道：“那你也不去看看？就一天到晚扑在工作上，不怕他跟人跑了。”
    尚川白了她一眼，他俩是板上钉钉的契约关系，有啥好跑的。
    “我跟你说，这新婚夫妇，不能经常分居，很多婚姻破裂的根源就是这个时候埋下的你知道吗？”梅舒晗一个劲儿地跟尚川分析着如何保持一个稳定的婚姻。
    “都成年人了，他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照顾自己和被别人照顾，可不是一种感觉，尚总哟，你都三十多岁了，小心自己人老珠黄，娇妻跟着别人跑了！”
    梅舒晗故意气尚川，尚川无可奈何地把她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也在想，自己要不要去探班夏元凌。
    去吧，夏元凌拍戏忙，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搭理自己。
    不去吧，又怕落人口实。
    他倒是真的有点纠结。
    到家，给自己点了个外卖，避风塘鳕鱼片，清炒豆苗，配上一碗杂粮饭。
    填饱肚子，再放满一浴缸的水，他不喜欢沐浴球和浴盐这样麻烦的装饰物，简简单单地往水里滴了两滴柑橘精油。
    拿好衣服准备泡澡的时候，瞥到了夏元凌送给自己的小黄鸭。
    应该——是送的吧。
    真幼稚。
    心里虽然这么评价，但尚川还是在泡澡的时候，让小黄鸭浮在水面上，在自己的臂膀之间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