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游戏他不想陪,只觉得无趣至极。
“楚郎,还不进来吗?大清早的,你可不要耽误他们俩的好事了。”
车帘被掀开,露出白轻轻那张如春花的面容,她神色纯真,如初初入世少女。
“是我的不是。”
楚宣笑着摇摇头,正打算回到马车里,下一刻,路之遥便略过他往白轻轻出声的地方飞身而去。
薄剑出鞘,以迅雷之势刺向车里,惊起一阵呼声。
路之遥勾唇轻笑的模样映入白轻轻的眼中,她匆忙躲闪,但车内狭窄,到底还是受了伤。
长长的血痕从左肩到右下腰,竟是贯穿了整个背部,没过多久,襦裙便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白轻轻咬着牙,却还是笑看着路之遥,想她一心都在计划着要再打造一个楚宣,竟忽略了这个人。
他和她一样睚眦必报,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心态和做法,不愧是她白轻轻的孩子。
她伏在车壁看向路之遥,嘴唇苍白发抖,神情中却还是诡异地显出了几分慈爱。
“我的好阿楚,娘等着你和我一样的那天。”
风吹帘动,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车外猛地慌乱起来,有人忙着找药,有人忙着对他刀剑相向。
但最意外的还是楚宣,他记得白轻轻说过,他们是最相爱的一家。
他们真的是吗?
楚宣看着路之遥轻巧地甩掉剑上的血,面上带笑,好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刚才的所作所为。
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路之遥眉眼轻松,不理会对他刀剑相向之人,踏着地上的水洼慢慢向他走来。
原以为他会想说些什么,可路之遥只是略过了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白府。
“楚郎。”
白轻轻被阿桃扶着探出了车外,她唇色苍白,身姿颤抖,像是院中那些被风雨打过的花一般脆弱。
可他的内心却隐约感觉得到,白轻轻并不是他现在所见到的这样。
虽有疑虑,但身体早已先意志一步,上前去扶起了白轻轻。
“楚郎,还记得昨晚我同你说的那件事吗,我们家虽好,但我与阿楚却存在了一些误会,你听我细细跟你说……”
白轻轻止住了拔剑的黑衣人,拉着楚宣进了马车。
车帘放下,将车内外隔成了虚幻与真实两个世界。
*
胸前好闷,被压得很不舒服。
迷糊间试图翻身的李弱水被拉住了手,将她又压回了原位。
她半睁开眼睛,看向下面,只见路之遥弯着唇,像是醒了很久。
但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便只觉得胸口一痛,似是要吐些什么出来。
她慌忙俯身趴在床边,拉出底下的痰盂,抱着猛然吐出了一口血。
这个大概可以计入她的第一次清单了。
乌黑的血液挂在唇角,吐出的瞬间身体骤然放松,像是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被挪走的感觉。
来不及高兴,李弱水赶紧拍拍身下的路之遥,嗓音沙哑。
“快把针拔了!”
路之遥轻笑一声,就着这个她伏趴在身的姿势坐起,将她抱在身前,让她顺势抱住了他的肩膀。
“忍一忍。”
他下颌搭在李弱水肩颈处,声线轻柔,像是微微拂过的春风,舒缓着她此刻的难受。
“疼疼疼!”
拔出的瞬间那里的肌肉猛然抽搐,搅在一起,痛不可抑。
李弱水一向是能忍痛的,但如今在路之遥的面前,她不想忍。
“好,我再轻些,很痛便咬我罢……那个齿痕或许又要好了。”
拔针会比施针更痛,路之遥只能一边揉着她腰侧的穴位缓解,一边拔得快些,让她不会那么难受。
等到针全部拔完之后,她早已是大汗淋漓,而他肩上的齿痕也更加深了。
路之遥轻轻吐出一口气,唇边扬着笑,双颊微红,说话的声线也有些颤抖。
“……好些了么?”
大汗淋漓的李弱水:“……差不多吧。”
其实他更应该问问自己好没好。
收拾了一下,李弱水准备下床,就在站起身的瞬间弓起了身子,伸手捂住后腰。
“腰有点疼,大概是趴着睡久了。”
路之遥摸摸肩上的齿痕,随后将滑落的衣襟拉好,笑着开口。
“那不是腰,是肾脏处。”
李弱水顿时瞪大眼睛:“什么!”
那个熟悉的广告浮现眼前,李弱水又想到了他们昨晚,可那只是亲亲,而且肾虚也不该关她的事啊。
“肾脏主排毒,只是毒性过猛有些痛而已,过几日便好了。”
路之遥笑着站起身,扶着她往外走,仿佛她真的是一个肾虚到走不动路的人。
“刚排过毒,现在得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李弱水万万没有想到,她有一日会被一个盲人扶着走。
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教一个盲人做饭。
“要不还是我来吧,虽然腰痛,但也不是站不起来。”
看着路之遥摸索着柴火,她总有种深深的愧疚感。
“没关系,总得学一学,以后还要做给你吃。”
路之遥曾在做任务时听过别人聊天,说要抓住一个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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