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了手,咳嗽了声:“白哲,你之前不是卧病在床吗?怎么现在倒有力气来找羡雨。”
寄人篱下,凶残恶劣的本性被暴露,白哲心乱如麻:“霍大哥,我……”
霍默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去医院复查了吗,刚刚的那些对话他又全部听到了吗?
他没说话,霍默山就将目光看向纪羡雨,沉声问:“羡雨,你们刚刚在这做什么?”
白哲心急如焚,怕方才那事暴露,立即插嘴道:“哈哈,我和羡雨没做什么,只是我刚刚想邀请他去喝茶来着,但是他说他有事,我是想挽留而已。”
霍默山并不是傻人又或聋人,可看他虚弱病气的脸色因害臊而涨红起来,到底不能说什么。
他拄着拐杖,淡淡瞥了眼这名借住在这的病人,轻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白哲,你还想霍家扶持你和白家的话,就好生安静。”
白哲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握住拳头,柔软的赔笑脸:“霍大哥你在说什么,小哲一直都很乖。”
霍默山意义不明的冷笑。他直起身,说:“既然羡雨没空喝茶的话,你就回房间吧,羡雨,等你有空的时候来我书房一趟。”
听这语气就是不想再继续追究什么,白哲瞪了眼纪羡雨,随即猛松一口气。
现如今,他在这个家的身份太尴尬了,他必须趁霍非寒他们不在家,把一切障碍都给扫除掉……
安安稳稳的在霍家,祈求他们时不时的怜悯?不可能!
白哲知道,唯一能把霍家权力握在手中的方式就是铲除纪羡雨,让自己待在霍非寒的身边!!
*
袒露心迹后,纪羡雨从不猜疑霍非寒对他的感情。他知道霍非寒在某方面是比较专一且执拗的人。
可现在,纪羡雨还是开始缓慢的思索起白哲的那番话,一撇一捺的慢慢品味。
“霍非寒如果是个正常人,根本轮不到任何机会让你接触。”
不仅白哲,就连纪羡雨也这么觉得。
他在得知这件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和霍非很正常接触的人这件事的当晚,脑袋闷在枕头上就有思考过这件事,可最后,他还是不敢去探究这么残酷严肃又现实的事,所以就麻痹自己,安安心心的沉溺在霍非寒所带来的的如蜜糖般甜腻的宠爱和付出中。
现如今,这座甜丝丝的象牙塔被第三方打破发现了,他不能忽略这件事所披露的比较残酷的性质。
如果不是小说“搞的鬼”,如果霍非寒是个健康的正常人,他们的生活就像是两条差距千里万里的平行线,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值得庆幸的还是木已成舟,没有什么如果等一系列胡思乱想,带不来实际影响的假设题。
霍非寒是喜欢他的。
但不应该建立在只能和自己正常接触的基本上。
……
书房里,霍默山重重地揉着眉心,叹气道:“羡雨你来了。刚才白哲的那些所作所为,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语气无疑象征他听见了全过程,知道白哲的真面目,不过并不想追究,纪羡雨也明白他的意思——白哲家中无人能仰仗,病骨体弱,白哲父亲在临终前又曾交代过霍远能帮忙照顾他,于情于理这件事也不能让人下不来台面,闹到霍远那。
他内敛点头,不吭声。
纪羡雨是个聪明的人。霍默山坐在椅子上,略微欣慰地望他,说:“真是没想到,你和非寒的缘分居然从童年时期就开始了——并且还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怪我莫名其妙来找你感慨风花雪月。”霍大哥微微一笑:“我和母亲商讨过了,打算等你明年20岁生日过了,就让小寒带你去民政局如何?”
纪羡雨:“……”
纪羡雨:“?”
“二十岁就和非寒去领证?”虽然之前有提及过,但纪羡雨也是听听而已,并没当真。这时一看霍默山用一种温和关怀如长辈的目光望着自己,纪羡雨才恍惚回来,他们好像是认真的。
纪羡雨敛眉,掩去了眸中的情绪,像是雨幕之下的远山般朦胧。
过了会儿,他才说:“……霍大哥,我还没做好准备。”
“没做好准备?”霍默山没当一回事:“没事啊,大哥理解,毕竟是人生的大事嘛,没事,到时候你就和小寒看看吧,你们早点领证就能早点了却母亲的一桩心事。”
和霍非寒经历过午夜温存,有过负距离的亲.密.接触,听过耳边如梦呓般念着自己名字的低喃,但“结婚”这种事对纪羡雨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他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和霍非寒结婚。
结婚不是因为要了却霍家人的心愿,也不是因为霍非寒只能接触自己,而“不得不”这样。
纪羡雨说:“霍大哥,我打算把小时候那件事和霍非寒说,等他的病治好后,再说……结婚这事。”
霍默山没意见,念叨:“等病治好吗?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怕会耽误你啊。”
耽误我,耽误什么?是会担忧霍非寒能和其他人接触后,而让他被抛弃吗?
纪羡雨及时暂停自己乖谬的想法,看这势头,自己要再想下去,霍非寒都快变成大渣男了吧……
他觉得自己,还是愿意会去相信霍非寒。
随便谈了下有关霍非寒的事情后,纪羡雨忽然开口,平静的说:“霍大哥,谢谢你之前来医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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