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轩槿看着怀里飞扑过来的卫瑶，喉结颤了颤，看她没有松手的意思，才缓缓抬起手回抱住她，摸她的发顶：“怎么了？做噩梦了？”
    怀里的人不吭声，只是更用力地把脑袋顶在他怀里，耳朵死死地贴在他的胸口，似是想偷听他的心跳。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后退，想扭开她的禁锢，可她却纹丝不动。他瞬间有些泄力，认命地闭了闭眼。长吸了几口气后才弯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改成了更紧密的拥抱姿势，轻声问她：“到底怎么了？”
    就这么安静地拥抱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她的声音，嘶哑、微弱，像只新生的小奶猫，黏糊糊地叫着他：“哥哥。”
    余音落下，他感到肩上一片湿热。
    心脏被狠狠地拽了一下，熟悉的窒息感又把他轻易包围。他僵硬地开口，机械式地重复兄长的关心：“是不是做噩梦了，害怕了？”
    卫瑶压下心中的狂喜，蹭着他哥撒娇：“嗯……哥哥，我做噩梦了，好可怕好可怕呢，你陪我睡好不好……我”
    “不行！”卫轩槿肃声打断了她。
    她瞬间瘪了嘴，她哥根本不知道她为了再见到他付出了多少，他怎么可以这么凶她。满腹的委屈心事让她的泪水肆虐得更严重了，呜咽着用头轻撞他的心口：“坏哥哥。哥哥一点也不关心我，不疼我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就不该…”
    卫轩槿叹了口气，用指腹去抹她的泪水，轻轻捻了捻她面颊的软肉，无奈地开口：“怎么总给我安些莫须有的罪名呢，那瑶瑶你告诉哥，哥还得怎么疼你关心你呢？”
    是啊，她哥是世界上最疼的她人了。她不也正因为这样，才不顾一切地要来救他吗？
    卫瑶摇摇头，用手指去勾他的，一根一根地勾过来，把手放进他哥的掌心，让她哥的大手包住她的。别扭地抬眼去看他，语气依旧是委屈巴巴的：“我真的好害怕，哥哥你就陪我一晚吧，就这一次好不好。小时候你也会每天都陪我睡的呀。哥哥，好不好嘛……”
    卫轩槿受不住她这样的死缠烂打，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敲了一下她的头，无奈地说：“去睡吧，我在你旁边坐着。”
    “哒咩，不行，你和我一起躺着。不同意我就继续哭！”
    卫轩槿无视她这副叉着腰、无理取闹的样子，径直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看向站在门边的她：“不是要我陪吗，还不过来。”
    “好耶！”卫瑶快速爬上了床，压在她哥身上，摸摸他的脸，摸摸他的头发，再摸摸他的腹肌。
    她哥完好地躺在这里，身上没有那些口子，真好啊。她毛绒绒的脑袋蹭着她哥的手臂。
    软声请求着：“哥哥，我好想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像小时候那样。”
    她爸妈一直很忙，小时候家里经常只有她哥、她以及佣人。她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睡，也不敢关灯。可是有光的话她就会总醒，她爸妈担心她小小年纪就被睡眠影响发育，便吩咐佣人在她睡着之后关掉她房间的灯。
    所以她每次惊醒，房间都是黑漆漆的，她缩在被子里环顾四周，总觉得会有鬼怪从那一团漆黑里跑出来。
    每当这时，她就会裹着小被子，快步冲到她哥的房间，挤到她哥的怀里。一遍一遍地和她哥撒娇：“哥哥。抱我，抱着我，抱紧紧，我好害怕。”她哥这时候就会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脑袋，会很听妹妹话地紧紧抱着她，还会给她讲故事。
    她很依赖她哥，也许一直都如此。只是后来她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小世界，有了很多秘密，他似乎不想再做她互补的那部分了，她也就识相的退出了。
    可他死了。他死后她才发现她虽然能忍受残缺，却无法接受永久的失去。毕竟他们是双生子啊。双生，双死。
    “哥，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我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