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宁津把他推攘在墙上,指着他青紫的脸对围观的人说:“看他这脸,就是被我打的,他去逼改嫁的弟媳改口救他家翻墙偷孩子的老三出来,现在又说他不知道这事。领导们,看清他的嘴脸,小人、恶毒、阴坏,这样的人你们也敢用?是单位缺人?”他指了指周围的人,继续说:“随便扯个谁家亲戚出来也比许老大强。”
“你闭嘴!”涉及工作,许老大气红了眼睛,鼓着手上的青筋,咬牙把宁津往外推。宁津顺着他的力道往出走,推出门了他又喊:“不信咱们就走着瞧,许老三跟蔡家姐弟还在警局关着,警察正在审问,许老大跟他妈谁都跑不了,到时候一家都去北大荒种地。”
出了采石场的大门,宁津一个用劲把差不多力竭的男人摔在了地上,放狠话说:“老子刚从警局出来,你们一家等着吧,等警察套出许老三的话,你们家一个都跑不了,真以为你们咬死了他没有夜里翻墙进屋偷孩子就没事了?”宁津俯下身低声说:“我就是褪层皮也得把你们都送进去。”他暗示他送礼找关系了。
“兄弟,孩子好好的,我们以后也不去你家了,算了吧,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放我们一马,以后我们再也不管小远的事了。”许老大说软话,他心里鼓噪个不停,今天被这么一闹,他工作的事就挺麻烦,这几天他一直解释的是老三做的事他不知道,好不容易风声低了,又被这男人来闹一通。
宁津沉吟,心里琢磨这话可不可信。
他的沉默让许老大看到了希望,爬起来笑容谄媚地递烟,遭拒后也没消沉,他说:“真的,我以后管着我老娘,不让他再去你家了,我们家也不缺孩子,小远跟着他妈,我们不要。”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想起苏愉改嫁前闹着要迁户口的事,为了加大砝码,他继续说:“小远妈不是想把小远户口迁走嘛,走,咱们现在就去,我带你去找村支书,当场就能把户口迁走。”
宁津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他,心思不明,明显看着是还没想好,或是判断要不要继续闹。许老大趁着他还没想明白,揽着他膀子推他走,急慌慌的要把他拉回村,“我不说假话,走,现在就去办,以后小远是姓许还是姓宁或是姓苏我们都不管,他现在还小,改姓你的姓,长大后说是你亲儿子也没人怀疑。”他为了日子安稳,可劲儿的给宁津画大饼。
“你说的也对,但……”
“我说的对就行,没什么但的,赶紧走,我们村支书也挺忙的,找他不容易。”
许老大恨不得拉起宁津跑起来,生怕他又改主意。小远那小崽子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当初不让他把户口迁走纯属是给苏愉找不痛快,他们许家又不缺儿子孙子,死一个丢一个还有很多,他百年后不缺上坟祭拜的儿孙。
“村支书在家吗?我找你有事。”许老大不顾汪汪叫的老狗,推门直接进去,看村支书走出来赶紧说:“叔,这是小远的后爹,来给他迁户口,你帮我盖个章,让他把孩子户口挪走,去镇里吃公粮。”
“你妈那边……”
“她没意见,孩子走的再远也是许家儿孙,我们当长辈的总要为他考虑。”许老大再次抢话,一手一个拉着往外走,“走,咱们赶紧去队里盖个章,免得中午耽误这小兄弟吃中饭。”
“章子就在家,你们要是想好了我现在就写证明。”老头来回瞅着两个人说。
那再好不过了,耽误一分一秒他心都不安,他要把这搅屎棍子送走,还要赶回采石场去给领导解释,他的工作轻松,不少人眼红着呢。
宁津捏着一张作业本纸,上面一个红彤彤的印章,他被许老大捧着送到回镇的路上,看他一脸恨不得不再见面的神色,他顿住脚说:“我今天早上的确是去警局了。”
“宁兄弟!”许老大大惊,“我已经把小远户口给你了,你怎么又要反悔。”说着他就脸色紧绷,一副被骗的暴怒样儿,想立马蹦起来打人。
“你听我说,急什么?怎么算都还是我吃亏了,我要是心毒,就买通关系把你跟你老娘都搞进去,许老二死换来的工作和钱都落在小远头上,户口迁不迁都行,我可知道许老二给小远留下的还有房子,这可值不少钱。”宁津可不承他人情,看他脸色转为慌乱,嘴张张闭闭却没话说,继续说:“不过我跟苏愉都有工作,也不稀罕采石场的每月十来块钱的工资,我不想把事做绝了,但警察是公平公正的,你家老三有钱有房有儿有女,他要是去农场改造几年,你觉得他怕不怕媳妇带家底改嫁?担不担心你像对你家老二一样对他?”
“事实怎么样咱们都清楚,他是不可能不受任何处罚的,一旦结果下来了,他会不会反口把你拉下水就不好说了,你们是亲兄弟,他什么性子你明白。”宁津说罢,把纸叠起来放口袋里,“以后管好你老娘,别让她再去找苏愉的麻烦,你单位的事我也不再去闹,希望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好自为之。”
宁津走上回镇的路,闹了这么一出他还饿了,回想这么一出戏,他是越来越佩服自己,啧啧,苏愉真是他引路的师傅,跟聪明人待久了他也变聪明了。用工作来威胁许老大是跟苏愉学的,他本来想用工作逼许老大去警局反咬许老三一口,小远户口的事他没想起过,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更为完美,最完美的是他没惹一身骚,许老大心毒一点说不定还以为他是个心软胆怂的好人。
回镇上后他去国营饭店吃碗素面,没回家,直接去了警局外面的街边蹲着,吹了半下午的邪风,总于看到一脸正义的许老大,他进警局时间不久,再次出来后一脸轻松。
宁津揉了把脸,起身捞出一张纸往警局走,迎面撞上许老大时皱眉盯着他,果然被他拦下了,“宁兄弟,去给小远改户口啊?”他有些紧张地问。
“你这是?”
“唉,之前为了给老三脱罪,我说了不少假话,今天听你一番话我也想明白了,人还是要自私点,自己好过了才能照顾兄弟,这不,我来给警察说真话,老三以后好好改造,就盼着他长记性,以后回来老实做人。”许老大长吁短叹 。
宁津瞥他一眼,鄙夷地扭过脸,一声不吭的往警局走。
“呸,什么东西!还看不起人了?老子要是生来吃公粮,还轮得到你这杂毛来威胁老子。”许老大见人进警局了,才阴下脸骂骂咧咧。
两天后,许老三的案子定了,送去西北农场开荒十年,蔡家姐弟两个关了三两个月就放出去了。
苏愉暗叹他们运气好,这要是在往后拖十二年,敢犯这事九成的可能送命。
宁津等事落地了,把小远的户口递给苏愉,“给,小远户口迁过来了,我没给他改姓,还姓许,留个念想也好。”
苏愉这才知道他从中做的事,惊喜又震惊,这男人的改造性太强了,知道她做的事没埋怨她不说,还跟着她的脚步走在了前面,她在忙果园那边的事,只还仅仅写了匿名信举报许老大。
她捧着他的脸,嘟起他的嘴亲下去,发出响亮的“么么”声。
“咦!”
“啊——”
两人回头看,门口站两个不知道捂眼睛的小崽子。
第41章 041 向果园探脚
一整顿饭, 小远跟平安都用那好奇又羞涩的眼神盯着对面的两个人,跟苏愉的淡定相比,宁津耳朵爆红, 眼神发飘, 偶尔抬起头对上四只好奇的眼睛, 没底气地干瞪一眼又埋头吃饭。
“行了行了,眼睛珠子盯出来也看不出朵花来。”苏愉弓指节敲桌子,示意两个小崽子适可而止, “就是亲嘴而已,等你们娶媳妇了也天天亲的么么响。”
“咳…”宁津被这直白的话呛的吸了颗米进了气管, 压住瘙痒感,低斥:“瞎说啥呢, 吃饭。”他扫了眼对面的人,看他俩端碗吃饭了又睨了眼苏愉, 哪有跟孩子说这的, 也不害臊, 之前看到两个娃吹套,她窘迫的不行, 这才好长时间?还大明大白的说起亲嘴来了!
“小远,你户口迁过来了, 是你爸给你办的,以后每个月你也有粮油可以领了。”苏愉说。
“谢谢爸。”谢过后他又继续吃饭, 他不缺吃穿,也没人拿这事挤兑过他,跟粮油相比,他跟他妈的户口在一起更让他高兴。
宁津回来三天了,明天他又要走了, 晚上他要把底儿清空,好有空间继续攒公粮。
“你别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亲嘴啥的。”他喘着粗气嘱咐。
“就亲嘴而已,有啥不能说的,他俩见我俩关系亲密,私底下肯定觉得高兴,没人不希望自己父母关系好的。”事关人类繁衍的一系列行为,大人都想要瞒着儿女,觉得这是一个羞臊、难堪、色情的话题,但小的时候谁不好奇这档子事?青春期来临后,身体和生理的变化,会促使他们好奇摸索男女身体方面的事。
“不行,你以后不能当着他俩的面亲我。”他抹不开脸又说服不了人,只好放弃大好福利。
“那现在能亲?”她捏着这大古板的下巴,不等他出声,腿勾在他腰上悬空,弓起背部,脸贴在胸肌上,舌头卷成开口的棉花,棉绒似轻似重被风刮向各地,留下点点亮色。
“你可撑住了,别倒下把我砸在床上了,我背要是受伤了你就完蛋了。”她嘴唇没移开,开合间总会碰到被汗水染湿的皮肤,“你心跳真快,没病吧?”她故意挑衅,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抖的她也难受,但又不想服输。
男人不说话,他心想着胳膊还需要再练,被坠的要脱臼了似的,但酸痛交加的感觉更让人上头。
“天气暖和了。”他摊手摊脚地躺在床上,不盖被子也没觉得冷。
“我们家的院墙要不要加高?”他不停地说话,不然这头脑空白的这段时间他能睡着,旁边还有个祖宗还没伺候。
没声音。他翻身捧起女人的头,眼睛已经闭上了,额角的碎发湿透了,他给捋上去,免得刺着她眼睛。缓过要升天的那阵,他翻身下床,从开水瓶倒水给人擦身上,早上起来身上要是有粘腻紧绷的感觉她就不高兴,烦躁的想咬人。
“呵,洗澡的时候杠着门不准我看,要我伺候的时候你倒是大方了。”他吹气,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脚,老实了,麻溜的给擦干净,自己也胡乱擦两把,毛巾往盆子里一甩,上床往被窝里钻。
第二天做饭的时候,男人卷起裤腿要让人看,苏愉瞥了一眼,两个膝盖都青了,还有些磨蹭破了皮,青中带血丝。
“想我了就摸摸膝盖。”苏愉含笑对他眨巴眼睛。
“那我裤腿得摸破。”
“呦,嘴甜呀。”
看她这样子,想起昨天的意外,宁津下意识的捂嘴,一副不给侵犯的样子。
“德行。”苏愉笑骂。
早饭后宁津端碗去喂小黑,拍拍它圆润的屁股,嘱咐道:“好好看门,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把一家老小托给你了,夜里别打瞌睡,来贼了就咬,要赔钱我来付,不克扣你饭食。”
“走走走。”苏愉推他,“就咱家这动不动就报警的名声,谁还敢强闯。”
“平安小远,碗洗好了赶紧去上学,门给锁好,别把小黑放出去了。”她交代。
“好。”
在宁津走后的第二天,苏愉请假借王小霞的自行车往隔壁县的果园去,虽然是两个县,但却是交界,苏愉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到了,自行车札在山包下,她徒步走了上去,问给果树浇水的男人:“同志,邱经理在吗?”邱经理是管果园一切杂事的人。
“你找他啊?在那边桃园,你自己去找。”男人看她穿着整齐,人看着又有精神,以为是跟邱经理认识的人,直接指路。
“多谢。”
苏愉去隔壁桃园,里面有两个中年男人在说话,都面色黑黄,其中一个手指满是土灰,指甲里面也是。
“邱经理?”她对着两个人喊。
另一个手上干净的男人回头,扫了苏愉一眼,疑惑道:“你是?”
“我叫苏愉,是茂源罐头食品厂的员工,今天来找您是想告知一点我了解的事,如果能对果园有帮助,也想换几个果子吃。”苏愉笑说。
听了前面两句话,邱富力还以为是罐头厂有事派人来说,但后面听着又不像,他皱眉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问:“什么事?”
“我去年冬天路过这里,见有片橘子树有问题,但又不敢肯定,今年留意这边的消息,果然如我猜测的那样,所以就请假来看看,如果我的办法能帮果园减少损失,那也不浪费我在这上面的天分了。”对,是天分,有专业人才在侧,苏愉不敢编造她看了多少书,关公门前耍大刀,一戳就露馅。
两个男人瞅了眼她白嫩的手掌,拧眉好笑,这是谁家看了几本书就敢来充天才的小媳妇?“我们的果子都是有数的,不私卖不送人,你别为了口吃的乱出招。”邱富力笑,第一次见这么自信的人,他都不忍心训斥。
“右边第三个山包上的橘子又酸又涩,它跟这边的橘子是同一个品种,但味道和橘皮都差别很大,我看那边的山包比较高,草长的也很稀疏,我猜那边的土壤里是不是石块比较多,并且埋的比较深,上面土实下面土层松,雨水流失快,水渗不下去,下土层缺水,土壤的酸性也会发生改变,有点类似于南橘北枳的意思。”苏愉把树满坡的话用自己的话复述出来,点明了那边的山包不适合橘子树的生长。
“邱经理,还有这位同志,我真不是瞎说,我是新河大队外嫁的姑娘,你们可以派人去打听,我们村去年种的冬麦比往年的好,根茎粗,不易倒,麦穗也更饱满,种子混种就是我提的意见。”她对着手上有土的男人说了她对庄稼的近亲繁殖的看法。
“你多少岁?上过大学?”男人问。
“今年28了,没上过大学,只是初中毕业,但我从小就是在土地里爬着长大的,我十九岁嫁人,在地里干活就干了十二年,结婚后我又种六年庄稼,还看过不少种地方面的书,对庄稼的习性还是挺了解的,就像这桃树,非常招虫,如果开花结果期不撒药,结的果子得少一半。”
苏愉知道她这个学历让人难以相信她的话,所以她就从实干的农民身份出发,反正历代种地人是没接受过种田知识的,多是摸索出来的经验。
“看过什么书?”这个时候邱富力完全不说话了,主场交给了他旁边的男人。
苏愉把她买的书还有从废品站捡回去的书都说了一遍,末了又说:“我也不求取什么,我现在的工作是后勤部的,清闲又惬意,不值得出什么坏主意来破坏我安稳的生活。只是看到这方面的知识了,不说我又憋的慌,你要是问我有什么好的办法,我还不敢说呢。”苏愉开玩笑地笑笑,说:“这位应该就是果树的医生了,我说说病因,确诊跟诊治还得靠他,如果我说的对呢,以后盛果期分我点有损伤的果子,我家还有两个馋嘴的孩子。”她不好意思地耸肩。
说完她摆手就下山,看来她两天的假期请多了,也是,谁会在有技术人员指导的情况下去信一个门外汉的话,还是工作先干着,她脸皮厚点,跑勤一点,慢慢磨呗,反正她有树满坡这个作弊器,所说的话又不是胡说八道。
“妈,你怎么还在家?不去上班?”小远背着书包问坐院子里晒太阳撸狗的女人。
“请假了,我今天休息,你赶紧上学去。”
“生病了?”小远紧张地问。
“没,好好的,我是打算明天去看看你姥姥姥爷,请假回来包点饺子明天给他们送去。”苏愉说的半真半假,赶两个小子出门,让他们放学就回来,跟她学做饭。
以后如果她能去果园工作,中午还赶回来做饭不现实。
第42章 042 征兆
邱富力眼瞅着女伢子突然冒出来又突然离开, 望了俞远安一眼,好笑地问:“咋样?”
“谁知道呢?”俞远安蹲身继续摸树枝,稍后又捏把土搁手心里抿了抿, 对邱富力说如果最近几天不下雨, 要赶快安排人给桃树浇水了。
“刚刚那女同志说的是真是假?那片山包上的橘子真是因为土壤的原因才又酸又涩的?”邱富力对这比较感兴趣, 橘树才种的两三年的时候,结第一茬果子的时候味还怪好,之后就不行了, 连续两年又是施肥又是喷药的,在上面浪费了不少精力, 搞得现在也舍不得砍。果子结的酸,但多撒点糖精做的罐头味儿也不怪, 但要是能改种养好,他肯定是不希望果园有这酸倒牙的橘子树。
“她说的话都理的通, 听着也有那么点意思, 但南橘北枳这土壤酸性出问题的事, 我也摸不通,主要是没仪器检测。”俞远安拍拍手上的土, 他见邱富力这个门外汉挺有继续折腾的意思,笑笑说:“要不你找人去挖个深坑, 看下面的土是不是像苏愉说的净是石头。”
“至于怎么改,你耐着心等, 那位同志还会再来的。”说罢他下山往葡萄园那边走,这么大的果园,只有他跟一个只懂皮毛的毛头小伙来看顾,他累的够呛,这个说的含糊又自信的女伢子他还挺有兴趣的。
邱富力一个人在桃树下站了一会儿, 琢磨着俞技员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下来了,那苏愉应该不是胡说八道,他也往山下走,喊人拿铁锹去空地上挖坑。试试看,反正又不让他出力使劲儿。
另一头,苏愉拿肉票去供销社买一斤肥肉,韭菜是自家的,鸡蛋敲了五个,她一个人在屋里忙活着择韭菜、炼肥肉、炒鸡蛋拌陷,春天的韭菜又嫩味又好,辣味也不刺激,吃了嘴里不会一整天都是韭菜味儿。
等小远跟平安回来后,苏愉当着他俩的面和面、揉面,搬了切菜板去院子里的桌子上,“你俩看好了,面揉成这样光滑不沾手的面团了就可以擀面叶了。”她让他俩把袖子撸起来,一人揪块儿面团让他俩也学着擀面,一个擀面杖三人轮流使用,到天黑了才擀出够三个人吃的面叶。
桌子又搬到堂屋里,昏黄的灯泡下三个人一起捏饺子,苏愉盯着平安不放,他贪多,一张面叶舀满满一勺陷儿,个个包出来都撑破了肚皮。
“你再怎么捏都是丢水里就立马破,到时候这漏了陷儿的饺子都是你的。”苏愉见他屡教不改,索性威胁他,“我们吃饺子,你喝面叶汤。”
我在七零养娃种树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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