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挨着顾景先入座，她下手方是小肉团，顾江白。
    人不多，加上她统共就七人，五个大人两个小孩。
    按照书中进度，眼前还在国内的顾家人只有顾景先父母、二姐顾倾城、顾倾城的儿子、以及顾景先和儿子顾江白六人。顾老太爷在国外疗养，大姐远嫁M国，顺便监管国外分公司，顾二伯一家定居外省。
    楚昭昭一一对号入座。
    今天是家庭聚会，没有外人，也没那么多规矩。说是食不语，大家也闲谈着琐事，期间偶尔传来孩子欢快的笑声。其乐融融，气氛恰好。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呐，楚昭昭无所谓是否参与。只是她旁边安静乖巧，默默吃饭的小肉团让人有些触动。
    小小NPC顾江白，爹不疼娘不爱，爷爷奶奶不重视，从小到大只有保姆和医生陪伴着。
    再想想他往后的遭遇，楚昭昭很难不为他生出怜悯之情。
    这时，剧情之神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向她发起挑战。
    桌对面众星拱月的小朋友当场就给夹了个虾，“外婆吃虾。”外婆吃了乐哈哈。
    小朋友不依不饶，“外公吃虾，舅舅吃虾，妈妈吃虾，我吃虾。”
    唯独忽略了楚昭昭和三岁的顾江白，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根本没看见他们。
    不止如此，天生脸部极具冷感的顾景先也有些动容，只不过他一向克制得很好。
    楚昭昭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那么问题来了。
    懂得克制和礼教的顾景先放着亲儿子不疼，偏偏更宠姐姐的小孩？甚至能放任脾气，做到极致包容。
    原因不仅仅是厌恶作为孩子母亲的她，还有顾江白的身体缺陷。一个骄傲、才华出众，被所有人捧得高高在上的父亲，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儿子。
    不止顾景先，别有用意的“楚昭昭”，乃至整个顾家人，在三年前达成了一个共识——向外界隐瞒顾江白的存在。
    嘿兄弟们，快醒醒吧！
    楚昭昭无语子，夹了一块虾球放进嘴里，真诚地赞美，“好瞎。”
    顾景先突然转过头，那锐利地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大脑，直接读取她的想法。而楚昭昭根本不怕他多想，就怕他想得不够彻底。
    两人对视几秒后，又是各自移开视线。
    平局—
    正在逗弄外孙的林筠察觉到异样，跟着看了过去。只一眼，精致地眉就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不喜，但是很快恢复如常，“马上就是年终岁尾，今年晚会决定了吗？”
    顾景先回答：“浩影娱乐。”
    “总算换了个新鲜地儿，年年总公司，都无趣死了。”顾倾城扬扬眉，一副来了兴致的样子。
    虽然她没在顾家旗下任何公司任职，可是每到年终晚会，居然一次不落，关心这个话题也很正常。
    “没让你去。”顾景先语气听不到半点起伏。
    “你！”顾倾城瞪着人，手里的叉子握了又松，松了又紧，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忍了回去。和他较劲，别到时候被气死了才可惜，顾家家大业大，她还没享受够呐！
    “舅舅，别欺负妈妈哦！不然我要生气了！”此时的小男生勇敢地站出来，他说话时双手叉腰，一副生气了就不好哄的模样。
    “男孩子不准撒娇。”顾景先声音低沉，听起来更加冷酷无情。
    顾景先哪怕再宠侄子，也不想看到，已经读一年级的男生还动不动就撒娇。
    见情况不妙，上一秒还嘴巴翘上天、一副不好哄的小男生下一刻立马低头，非常会审时度势，“突然又觉得这都小事，不想生气。”
    “那舅舅也不能生气了。”
    楚昭昭：“……”
    原主啊，你还真是活得潇洒，在顾家生活了四年，就没想过从别人身上学点什么？
    晚餐结束后，顾景先和顾家二老去了书房。
    楚昭昭自觉她的任务已经完成，顾江白也是体弱多病，还得吃药，她只想快点回去。
    最意外的是被顾倾城叫住，毕竟从她进入竹溪园开始，对方就没拿正眼瞧过她。
    一直等保姆带着人离开，庭院内只剩下两人。
    “喏。”顾倾城纤纤细指夹着一张银行卡，施舍的语气，“不过区区五百万。”
    楚昭昭略微思考，便想起是什么原因。
    按照推算大概是上周，顾倾城的儿子去找顾景先，出于好奇偷偷去了她的房间，还把方晴荷陪嫁给她的手镯打碎了。
    这件事在原书中还是因为顾苏雅快结婚时，方晴荷才想起去找，但是到结局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顾倾城更不可能说。
    还是作者以旁白的形式向读者交待：早就被打碎了。
    如果楚昭昭今天没有平安回到顾家，结局依然不会改变，也不会有这一幕发生。
    突然有点烦这种口吻。
    头一次这么清晰直观的感受到…原来五百万不过如此，也不难筹集呀。
    楚昭昭深吸一口气，浓密的睫毛下是沉重得难以化开的悲哀，她伸手要去拿卡，却被顾倾城故意躲开。
    “卡可以给你，不过…”顾倾城一双桃花眼讥讽刺人，“收起那些小聪明。毕竟你自诩清高，又难忘初恋，那就别打扰景先。对吧。”
    说完把卡递上。
    楚昭昭深深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影，无所谓的表情，“谁说不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