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被关在门外,望着被关上的门没有神情。
他方才在房中看着钱大人离开,那位大人从姜莞那儿出来后便是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样子。
她究竟是什么人?
连京城来的官都不敢直面她,她的身份……又该有多高贵?
他能感受到一些信息,可他甚至又去主动控制自己不要细想。他难得陷入矛盾中,而这样的困境,他本能地知道不能也不该找姜莞开解。
钱大人从谢家村回来后整个人陷入一种萎靡的状态之中,整个人一直没精打采,直接表示自己不打算再去剩下的村落,要陈老爷代他去。
到处跑虽然辛苦,陈老爷却很愿意做这种事。这说明什么?说明钱大人在放权!让他渐渐代替出面。
陈老爷欣喜地接下任务,看着钱大人憔悴的样子生出些同道中人之感。可惜回来之后钱大人更加忙于公事,并不再提谢家村之事,他也不好再劝慰什么。
钱大人飞速将巴中公事处理完毕,并简单地善了个后,硬是在年前从巴中离开往下一座城去了。
陈老爷顺理成章地接收了县衙之事,成为钱大人钦点的新一任巴中县县令。
百姓们对陈老爷,也就是如今的陈县令感到十分满意。一来他是被张家衬托出来的大善人东家,二来他是钱大人钦定的人选,人们相信钱大人的眼光。
至于原来的县令以及张家人都被钱大人关入大牢,本是要等着年后问斩,钱大人走时又吩咐陈县令将之早些处理了,杀头的时间便从年后提到年前来。
不止是谢家村,钱大人到过的处处都有种雨过天晴、揭过昨日之感。
将旧的地方官杀掉,就仿佛是旧的不好的东西都已经被根除,人们日后便能过上新生活一般。
偏僻至谢家村,村民们也吆喝着三五成群要去看原县令和张家老爷被杀头。
谢晦过来同样是请姜莞一同去看杀头的。
零零九只觉得他着实没什么感情,姜莞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他竟然要拉着她去看砍头,实在是够离谱的。
而姜莞也同样离谱的答应了:“可以。”
圆圆听到姜莞要去看砍头,兴奋地跟她告假:“女郎,那我那日能不能也出去啊?”
姜莞笑:“你若想去,一道去便是了。”
圆圆摸摸后脑勺:“我就不打扰女郎了,我爹也要出山,我和他一道就行。咱们村子里好多人那日都要去看热闹呢,我还是头一次出村子!”
“头一次出村子去看杀头啊?”姜莞上下打量她一眼,“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玩。”
圆圆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后展现出从未有过的恨意:“原先县令欺压我们良久,村子里还因为他收那么重的税死了人,还有张家欺男霸女,我们都很恨他们。只有看着他们死了,才算给枉死的父老乡亲们报仇。”
零零九都被她这股恨吓了一跳,有些愕然,想不到平常看上去软乎乎的圆圆竟然还能这么恨一个人。
谢晦也看向圆圆,不明白她哪里来的情绪。
这是钱大人洗脑下的成果,他将百姓们过去痛苦的根源都推卸到两个恶人,也就是县令和张大人身上去。
实际上根源并不在此,但百姓们的仇恨已经转嫁到他们身上去。
只要将他们杀死,百姓就会感到出了一口恶气,以为过去的苦难已经结束,彻底安心,能够再度勤勤恳恳踏实种地。祁国也能自然而然地稳定下来。
姜莞倒很明白:“如今的陈县令过去和原县令以及张家走得都很近,陈大人该不该和他们一起去死?”
圆圆没想到姜莞如此口无遮拦,吓得忙四下看了一眼,生怕有其他人听到这话:“女郎,您可千万不能说这种话了。”
姜莞问:“为什么呀?”
圆圆一本正经:“陈大人是,是不同的。之前的县令还有张老爷都是恶人,陈老爷与他们混在一处,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地庇护我们了,为我们补税。只可惜当时县令权力太大,他当时不过是个东家,并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如今他做了县令,巴中以后的日子一定能好起来的!”她话中充满希望,眼前仿佛已经是未来。
零零九听着圆圆的话,有些混乱:“或许圆圆说的是对的?陈大人可能与县令与张家都不是一路人。将这两个最恶的人给惩处了,说不定真能太平了。”
姜莞笑而不语。
谢晦依旧没什么表情,永远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杀头之日到来,巴中城人声嘈杂,锣鼓喧天。百姓们脸上带了丰足的喜悦,仿佛今天不是要看人杀头,是有什么重大喜事。
人们自发向菜市口去,喜气洋洋。沿街的商铺重新开起来,过去商铺不是张家的,便是陈家的。如今倒都成了一家,都是陈家的了。
张家垮台,城中有权有势的富商只剩下陈家。加之陈老爷搭上钱大人,在钱大人的默许下更是对张家铺子进行低价收购,终于成了巴中城一家独大的局面。
陈大人如今既是巴中城最大的官,又是巴中城最富的富商。尽管他要将每年盈余的七成都送到钱大人手里,但整座城的三成利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前县令与张老爷经过这段日子的牢狱生活人一下子瘦了一半,精神亦衰弱不少。二人早已被告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是以并没有什么吃断头饭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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