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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黑化仙尊 第64节

    “我和人打斗失败,在十六堂口面前丢了三爷的脸。”
    被称为三爷的男子轻轻笑了。他出现在这种环境中,人倒是长得剑眉星目,周正雅致。霍礼摇摇头,语气颇有些遗憾:“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并非输不起的人。但你们第一天入城主府的时候,我就和你们说过,我这里不像父亲那边禁忌多,仅有三个规矩。第一,不开妓院;第二,不惹仙门;第三,不得背叛。何魏,你告诉我,你去那家妓院做什么?”
    何魏的嘴唇哆嗦起来,脸色灰败如死。霍礼轻轻笑了一声,像是把自己逗乐了:“总不是去睡觉吧?”
    何魏知道他彻底完了。如果只是失去了手,无法再帮三爷冲锋陷阵,三爷好歹会留着他,让他在城主府里领一个闲职。但他却犯了三爷的忌讳,并且是同时踩中三条。
    何魏对女人毫无怜惜之感,行事也仅是为了发泄兽欲。他今日去青楼并不是寻乐子,而是去收保护费的。
    他犯了第一条忌,和明显有仙门背景的新人发生冲突,还引发三爷猜忌。三爷最恨有人欺骗他,今日,何魏恐怕得不了善终了。
    牢狱深处的惨叫声再度响起。霍礼悠然从阴影中走出来,侍女见他出来,立刻跪下,恭敬地侍奉霍礼洗手。一个黑衣人立在旁边,看起来已等了许久:“三爷,查出来了。”
    霍礼由着侍女给他擦拭手指,轻轻应了一声。
    “那个人去陈老怪店里问的是治疗鲛人音毒的药。”
    霍礼收回手,侍女赶紧退到一边,捧着器皿悄然退下。霍礼整理好袖子,意味不明笑了下:“鲛人?看来他们是从西边来的。能横跨西海,难得。”
    他慢慢抬起眼睛,眼眸中光芒不定:“流沙城竟然来了这么厉害的人物,我这个当主人的,岂能不拜会一二。”
    第74章 合作   一个男人一旦有了牵挂,他就有了……
    流沙城和外界还有一项不同,那就是可以用魔晶付账。房主走后,牧云归低声道:“流沙城似乎很喜欢魔兽。”
    或者说的更准确些,是向往。
    江少辞合上院门,不在意道:“天下这么大,有人视魔兽为敌,就总会有人崇拜魔兽的力量。”
    是啊,牧云归一路走来,天绝岛视魔晶为垃圾,无极派不允许弟子接触魔晶,唯有流沙城,城中处处可见兽骨、兽皮,街角巷口画着魔兽模样的图腾,从上到下都弥漫着魔道气息。
    就连房东,听说他们身上有魔晶,也立刻表示可以用魔晶结账,甚至比用灵石还热切。江少辞和牧云归已积攒了许多魔晶,天绝岛时他们去外海历练,一天下来就能收割十来块;等到了无极派,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门派里上课,偶尔去剑谷关练手,也兑换三自留七。
    任何一口价买卖都占不到便宜的,无论无极派还是天绝岛,他们兑换时给出来的价格,绝对远远低于魔兽真实价值。所以江少辞主张积分够用就行,交易能少做就少做,这次他们离开无极派,门派令牌里剩余的积分基本是空的。
    故而,牧云归和江少辞身上别的不说,魔晶倒是有好些。尤其是那些二三阶的低阶魔晶,江少辞嫌弃它们成色次,不肯用,牧云归又用不到魔晶,只能放在吊坠空间里落灰。没想到来了流沙城,二阶魔晶竟一跃成为最受欢迎的硬通货,牧云归自然求之不得,赶紧换出去了。
    房东走时高高兴兴,牧云归用一些积压的杂物换了个清净居所,也觉得划算至极。
    牧云归在城里问药时就强撑着精神了,如今到了安静地方,脸色不免倦怠起来。江少辞见状,送她进屋休息。牧云归一边走,一边说:“他们似乎在做一些禁忌试验,比如将魔兽的四肢嫁接到人身上。今日那个人便嫁接了一双手,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江少辞拉开屏风,将床榻上的东西扯下去,说:“一群亡命之徒,指望他们有什么道德感。只要利益够大,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他们在吊坠中自带了行李,被褥靠枕都用自己的,根本不接触房主的东西。牧云归看着江少辞粗暴的动作,眉尖细细颦起:“这么一群暴徒,流沙城的城主却能将他们管理得服服帖帖。做魔兽试验那些人未必都是自愿的,成功一个,失败不知凡几。这里的城主看起来不像好人,我们初来乍到,你不要冲动。”
    江少辞将床上原本的东西扔下去,放好新被褥,颇为无辜地说:“我又没做什么,我只是伸张正义罢了。”
    牧云归实在怕极了江少辞搞事,她无奈道:“能进这座城的都是恶人,而能活下来的,更是恶人中的恶人。我们并不会在流沙城久留,不值得淌他们这滩浑水。至于流沙城主这种人,还是不认识为好。”
    今日遇到何魏,即便江少辞不出面牧云归也不会有事。虽然她很认真地练剑,但还是得承认,她最擅长的并不是剑法,而是轻功。照影剑被何魏困住后,牧云归可以松开剑撤离。她轻功好,身形敏捷,只要她存心想躲,根本没人追得上她。
    而且,牧云归还有剑灵啊。她修为低,但桓曼荼和容玠可不是。牧云归只是不想出风头,所以才没有召唤剑灵。要不然,随便叫一个剑灵出来,削这群亡命之徒都绰绰有余。
    牧云归深知客不离货、财不露白的道理,低调些总没有坏处。江少辞嗯嗯点头,一口应下:“我知道。你先休息吧,不用担心外面。”
    牧云归被江少辞半扶半压地放到床上,她精力实在撑不住了,一沾到床榻就犯晕。她眼睛越来越沉重,却还坚持着对江少辞说:“你也早些休息吧,不要出门了。”
    江少辞坐在床边不语,牧云归很快昏迷过去,但睫毛还在细微颤动,明显睡得不踏实。江少辞无奈,低声道:“好。”
    他应完之后,牧云归才像是放了心,终于合眼睡去。
    沙漠里天黑得早,入夜后风声呼啸,枯枝发出呜呜的声音,映在窗纸上宛如鬼影晃动。江少辞坐在榻边,静静看着牧云归。
    江少辞记得第一眼看到牧云归时就觉得她像一个瓷娃娃,精致美丽到极致,但处处都透着脆弱。如今她比在天绝岛时瘦了些,脸颊上的婴儿肥褪去,五官愈发舒展,容貌依然白皙美丽,但多了一份坚定。
    世界对美人多有优待,但同样也充满陷阱。因为太容易得到旁人的善待,飞鸟很快就不愿意自己捕食,渐渐的,翅膀萎缩,爪喙钝化,等她们想要飞行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挥翅的能力。
    因此,她们只能继续做一只金丝雀,施展自己美丽的羽毛和歌喉,换取精米细水。时间久了,周围人乃至她们自己都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不用为衣食奔波,不用面对晴雨寒暑,实在好极了。
    但牧云归却不一样。她应当很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她没有被男孩子的示好冲昏头脑,依然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充实自己。没有人会觉得看书练剑比参加宴会轻松,她每走一步,不光要克服自己的惰性,还要抵御外界诸如“你是女子,不需要这么拼”、“你长得这么好看,练剑在身上留疤怎么办”、“哪能让你做粗活,这种事就该让郎君来”等等蛊惑。
    有的漂亮姑娘就此生惰,从此被同龄人越甩越远,长大后还要被人说,看,美丽的人都是废物;只有一小部分人能继续往前走,风霜里跋涉,泥水里打滚,她们放弃那条更舒服的道路,却能站在阳光下,冷冷对别人说“不”。
    江少辞曾经觉得她是个傻白甜,现在却由衷欣赏她不把自己长得好看当回事的心性。不谙世事的善良不是善,是蠢,而她深知人性本恶,依然能坚持善意对人;明知道自己天赋一般,却还能十年如一日早起修炼。清醒又坚定,善良又包容,她这份韧劲比很多天才都强。
    她能养出这样的性格,想来和母亲也脱不了关系。西流沙和北境雪原相距不远,离开沙漠往北走,不到一天就能进入北境的地界。不知道,她母亲是何人,当年为什么会流落到天绝岛?
    江少辞一边想着,一边将牧云归的手腕抬起,轻轻放入锦被内。他把牧云归的被子拉好,站起身,不慌不忙地往外走去。
    一推门,粗粝的风沙扑面而来,大漠深处仿佛有巨兽咆哮。江少辞转身,将门仔细合上,确定不会漏过一丁点风沙后,才悠然道:“你应该庆幸,刚才你们没有发出声音。”
    牧云归和江少辞临时落脚,对住所没有太讲究,找了个独门独户、周围没有高物遮挡的小院后就付租金了。此刻夜幕四沉,风沙满地,墙壁在背阴处投下一片阴影,漆黑寂静,悄怆萧索。
    明明没人,江少辞却对着风说话。他话音落后,黑暗里缓慢响起脚步声。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道:“贵客盈门,有失远迎。今日手下无状,叨扰了贵客,望仙尊海涵。”
    乌云被风吹散,月光短暂地铺洒下来,照亮了霍礼的脸。江少辞看到他,平静地问:“你就是流沙城的城主?”
    “正是家父。”霍礼说完,看着江少辞,偏头笑了笑:“仙尊似乎并不意外?”
    江少辞短促地笑了一声:“一万年虽久,但流传一两张画像也不算难事。我也很欣慰,终于有一个看过画像的人了。”
    霍礼当然认出来了。来“拜访”新住户之前,霍礼还好奇过,能单手拧断何魏胳膊、神不知鬼不觉抢走老三佩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种人,又为什么要进流沙城呢?
    等进入这个院子,亲眼看到了江少辞后,霍礼霎间明白了。霍礼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走大运。
    他竟有幸验证一个千古之谜,一万年前那位闻名遐迩的天才果然没死,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还在被仙门通缉。霍礼摇头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很少服别人,但却着实佩服仙尊的胆量。你们横穿西海,想必是从无极派过来的吧。你直接进入桓致远的地盘就够大胆了,竟然连易容都不做?”
    江少辞嗤了一声,不在意地理了理袖口:“败军之将,何足挂齿。”
    都死了一万年了,还敢这么狂。霍礼点点头,道:“失敬。我第一次摸刀时,学的就是江仙尊的拓本,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本尊。江仙尊大驾,未能远迎,多有失礼。不知,仙尊可否有兴趣和在下做个交易?”
    江少辞听到,当即笑了。他缓慢抬眼,漆黑的瞳孔里不辨喜怒:“你和我,谈交易?”
    霍礼抬了抬手,身后人立刻恭敬奉上一个盒子。霍礼说:“西海鲛人是唯一一支在魔气洗荡中活下来的。他们的身体和曾经的鲛人颇有不同,最显著的就是音波。中了他们的声毒基本无解,就算找到精通此道的郎中,治疗也颇费周折。治疗大致分三个疗程,每个疗程所需要的药都截然不同,曾经许多人找到了药方,却折在寻药途中,生生耽误了时间。这里面是第一个疗程的药,第二个疗程的稍微麻烦些,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十五天必内有回复。江仙尊,我敢保证,你在流沙城乃至全天下能找到的药,都不会比我这份更齐全。”
    霍礼的手下将黑檀木盒捧到江少辞身前,江少辞扫了一眼,却不收:“你威胁我?”
    “不敢。”霍礼笑了笑,气定神闲道,“只是想找仙尊合作而已。”
    江少辞手指微弹,将栏杆上的灰尘弹开,悠悠哉哉坐到围栏上:“说来听听。”
    手下见江少辞不收,回头向霍礼寻主意。霍礼挥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手下将贵重的檀木盒放在台阶上,垂着头后退。一眨眼人就走空了,这么多人出门,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院子里没有别人,霍礼也不再掩饰,说:“江仙尊,你觉得如今这个千疮百孔、魔瘴四起的世界,比之曾经,如何?”
    江少辞环着臂,似笑非笑道:“只要地面上还有人存在,无论环境怎么变,都一样。”
    霍礼笑了:“此言有理。人才是这方天地最严重的病。不过我们生而为人,现在活着,以后也要努力活下去。治病是没法了,只能努力让自己活的好受一点。”
    江少辞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没耐心道:“有话直说吧。”
    霍礼抬头,看向阴沉萧索的流沙城,声音幽冷如鬼魅:“这种朝不保夕、任人鱼肉的日子我过够了。飞禽走兽可以从魔气中获得力量,为什么唯独人不行?人类被屠戮了六千年,如今,也是时候结束这个末世了。”
    江少辞听完笑了一声,霍礼回头,看着他问:“连仙尊也觉得我异想天开?”
    “不。”江少辞缓慢摇头,目光中满是洞悉,“不要为你的野心找借口。为了人类福祉,可真会说。”
    霍礼被人说穿,笑了笑,也并不反对:“人生在世,总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仙尊觉得呢?”
    江少辞勉为其难听了一会,听完之后他觉得刚才的预感没错,确实很无聊。
    江少辞站起身,长腿一跨就迈过围栏:“没兴趣。出去记得关门,别让你的人出现在这个院子百米之内,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这盒药物我颇废了番力气才寻齐,仙尊不要了?”
    “交易是两个实力差不多的人不想两败俱伤,才放到谈判桌上谈。我若真想做什么,你拦得住我?”
    霍礼一个在恶棍堆里长大的人,听到这话都叹服了。江少辞竟然能把强抢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是厉害。
    “仙尊至少听我说完我的条件。”霍礼对着江少辞的背影,不疾不徐道,“仙尊对北境言家知道多少?”
    江少辞停住,终于升起些兴致:“言家?”
    “没错,正是那支天生有通灵能力、可以预知未来的言家。”霍礼说道,“他们这一族着实被上苍眷顾,预言凶吉、通晓未来这么神通的能力,偏偏降临在他们家,不可谓不幸运。若能得到言家,每次行动前可以预知凶吉,天下霸业谈何远哉。如今,言家被北境皇帝流放至苍洱,就在西流沙东北不远处。江仙尊,这个条件,你觉得如何?”
    江少辞终于转身了,他皱着眉,问:“言家被流放了?”
    这几个字组合起来,每一个都怪诞至极。他印象中言家是最受王城倚重的家族,乃皇家左膀右臂,风光仅次于慕氏。言家被流放,比慕家人死绝了还让江少辞吃惊。
    “是。”霍礼点头,同样不明所以地摊手,“今时不同以往,一千年前言家不知道做了什么,得罪了前一任皇帝,被举家流放。后来帝御城换了新皇帝,近年隐约露出风声,似乎新皇有意赦免言家。若江仙尊也对言家的破妄瞳感兴趣,那就要加快动作了。”
    江少辞其实对破妄瞳不感兴趣,修行之所以其乐无穷,就是因为他们在与天搏命,谁都不知道下一瞬会发生什么。如果预知了未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但牧云归身上却带着预言的天赋,他们在海底殷城得到了一枚破妄瞳,如果能再得一只,牧云归的修为想必能大大提升。
    江少辞心里动了动,不动声色道:“可以。但事成之后,我要破妄瞳。”
    言家最值钱的就是他们的眼睛,江少辞一开口就把大头要走了。霍礼点头,应下了:“好。明日我会把陈老怪送过来,全天候给牧姑娘祛毒。解毒第一疗程结束之前,我不会来打扰仙尊的。”
    还算识趣,江少辞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霍礼拱手行礼,他干着最肮脏的勾当,为人却礼数周全,进退得体。他转身走向大门,手碰到门扉时,忽然停下:“仙尊可否知道,在我们这行里,什么人最容易背叛吗?”
    江少辞没答话,霍礼短暂停顿片刻,自己说了下去:“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也不是心机残暴之辈,而是那些成了家、娶了妻的男人。”
    江少辞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冰冷,反问:“所以呢?”
    “一个男人一旦有了牵挂,他就有了弱点。”霍礼开门,风度翩翩走向外界黑暗,“我言尽于此,仙尊自便。”
    第75章 掉马   作死多了,总会翻车的。
    大漠入夜后冷得极快,夜幕漆黑,风声呼啸,宛如鬼哭狼嚎。霍礼走入大门,立刻有人上前,给霍礼点灯引路:“三爷,您回来了。”
    霍礼披着黑色披风,淡淡应了一声,问:“我不在这段时间,府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属下提着灯走在霍礼身边,飞快地说:“三爷出去后没多久,那位果然去找城主了。他不知道和城主说了什么,足足待了一刻钟才出来。”
    霍礼轻笑,语调悠然又危险:“我这个弟弟啊,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属下垂下眼睑,默默听着,不敢插话。流沙城政权交替非常频繁,真正意义上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来到这里的都是暴徒逃犯,谁拳头大谁就是流沙城的老大。许多人靠武力上位,暴力统治流沙城几十年,一旦等他的实力衰弱下去,就会被新的政权推翻。这些人有的是年富力强的新人,有的是仇家的子嗣儿孙,但更多的,是前任城主的亲信下属。
    旧的苛政被推翻,新人带来了新的苛政,像树轮一样,一年接一年轮回。直到五百年前,霍礼的祖父来到流沙城,结束了持续千年的帮派混战。他收服各大势力,成为流沙城新一任城主。
    霍礼的祖父出身自没落的仙门世家,算不上多有名的家族,但也是读过书、受过正统教育的精英。他深感流沙城再这样无节制乱斗下去,只能白白内耗,所以他拟定了城规,包括不允许城内打斗、城区内禁止抢劫、分区交易等,正是如今流沙城的雏形。
    流沙城中的恶人虽然谁都不服谁,但遇到霍礼的祖父时,都愿意给城主一个颜面。霍礼的祖父为人公允,调停了许多争端,一手创立了一个还算有秩序的流沙城。他在城中获得巨大声望,算是流沙城难得善终的城主。他死后,城中众人顾念老城主对流沙城的贡献,让老城主的儿子,也就是霍礼的父亲,接任继任城主。
    这在流沙城历史上可是稀奇事。之前也有人试过父死子继,但儿子如何斗得过功臣,少主很快就会被根深蒂固的老臣篡位,一代代背叛下去,争端无穷无尽。唯独霍家是个意外,霍礼的父亲不及其父果敢,但胜在通情达理,肯听建议。
    流沙城众人都知道如今的安稳局面有多难,所有人都不愿意破坏,在众人有意维持下,霍礼的父亲延续老城主的章程,多年来平平稳稳,也算无功无过。到了霍礼这一代,众人已经默认他们会是下一代接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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