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马上规规矩矩地起身鞠躬,一齐道:“是,父亲。”
耐心地在一旁听完,等到弟弟妹妹们走了之后,杜安和亲切地对安彤彤道:“过来吧,给你讲完,我就去上班。”
安彤彤点点头,找到自己常坐的位置,规规矩矩做好。
由于母亲病了,作为家中长女,侍母疾,分父忧,安彤彤是责无旁贷的,所以她向学校请了假,留在家中照顾生病的母亲,同时自修功课,当然她不能自己闷头学,父亲的提点也是免不了的。
功课表父亲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今天是读经的日子,安彤彤坐下之后,父亲就开始讲经,他很耐心,安彤彤听着感觉很轻松自在,偶有疑问便毫不犹豫地提出来,父女俩的关系十分平等宽松。
“子曰: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杜安和讲到这里的时候,安彤彤顿了顿,发出了疑问:“父亲,孔子这样看待女子,难道他自己没有母亲吗?”
杜安和耐心地说:“不是的,孔夫子的母亲是个贤良的人,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很多时候对女子进行教育比较困难而已。”
“从古至今,有所做为的名人,无一例外都离不开母亲和妻子的教育和帮助,所以即使是古代的女子也是要读书的。我们国家对于女子的教育并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只不过现在与古代有所不同而已,古代就有好多优秀的贤妻良母,她们不但相夫教子,而且有的还流芳百世。”
安彤彤点点头,有些悟了,她不仅喜欢读史读经,对戏曲也颇为喜爱。
古人也曾经谴责过重男轻女和女性歧视这个社会现象,比如《柳荫记》写的“那些昏君自把纲朝败,亡国反怪女裙钗”,类似的戏曲还有很多。
杜安和见她想得差不多了,最后道:“你不妨读读《列女传》。”
安彤彤于是阅读《列女传》,里面的事迹让她心潮澎湃,特别是智勇双全的花木兰,她没想到那个时候就有女子渴求个性解放。
通过多年在家的自修,安彤彤打下了扎实的国文基础,此外,母亲还要求她在每个星期都抽出时间学一些刺绣和女红,对这些方面,她就比较欠缺了,只学到了一些基础。
一天父亲下班后,忽然告知她,从小就给她订了亲。
安彤彤闭上了眼睛,心情复杂,这件事她在上学的时候就已听说了,那位富家公子比她大好几岁,大学都没有毕业,还有赌钱嫖,娼等的恶习,怎么可能是个良人!
父母虽对她宠爱有加,却还是没能摆脱旧的习俗。
睁开眼睛后,安彤彤强烈反对:“父亲,母亲,你们明知道他是个火坑,难道你们要眼睁睁地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父母极少见到她如此激动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媒人都已经上门了,而且他的父母与我们有结谊,婚约早已经定下,不好解除……丽君,你先嫁过去再说,到时若是过得不好,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亲命难为,安彤彤只好就此作罢。
待嫁期间,她越想越不甘心,尤其是亲眼见到那位富家公子随意打骂家里丫鬟,安彤彤觉得非常恶心,要是跟他在一起,这辈子就完了!
出嫁那天,安彤彤跪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求他想想办法。
“您不是也很崇拜秋瑾这位革命先烈吗?她也是因为对包办婚姻不满意,独自赴日留学,还参加了革命团体……父亲,您教我读书,教我自尊,自重,自强,自立,可您现在的做法,无疑是将我变成待割之鱼肉!”
杜安和心中动容,面露不忍,说道:“你母亲旧疾未愈,你就留下来照顾她吧。”
安彤彤知道父亲这是同意了,连忙磕头拜谢。
父亲一力压下了这桩婚事,但是夫权的对安彤彤的束缚并没有消失,此时正赶上北伐大革命的高潮,工人运动如火如荼,特别是宋领导下的广州妇女运动。
安彤彤急于求得自身解放,实现自己的理想——参加革命运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十八岁的她离开了自己的家庭,带着满腔的爱国热情,到荔城的烟草公司去支援女工们的罢工斗争了。
好不容易找到工会,里面的人问安彤彤:“同志,你是什么身份?”
安彤彤忙道:“学生。”
又道:“我读了传单,十分认同你们的提议,决心支持你们的罢工斗争!为全体妇女的解放而奋斗!”
对方在一通交谈之后,笑道:“欢迎你前来参加革命!”
安彤彤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兴奋的微笑。
“好,过了!”监视器后面的陈烨华导演忽然开口说道,声音通过失真的电流传遍了整个剧组,现场立刻响起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现场的工作人员看得热血沸腾,场景很真,再加上安彤彤演得非常投入,仿佛她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不论喊口号的语气还是动作都非常认真严肃,颇有那个时代的书生意气,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被带入了。
刚才和安彤彤演对手戏地杜安和十分满意地拍了拍安彤彤的肩膀:“演的很好,非常有代入感!”
在拍之前那部中医题材的戏时,安彤彤的演技还有些笨拙,没想到过了近半年的时间,在现在这部戏中,她已经能表现得如此自然了,看来这段时间她即使参加综艺,演技方面的练习并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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