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嘴角狠狠一撇。
    宋琛脸色微寒。
    “宋琛，我当然也愿意放过顾曼昔。”程轻云忽然开口，笑嘻嘻道，“你给我跪下！我立刻松开这绳子。”
    顾初：“老爸，别——”
    扑通——
    当着孩子的面，当着警局的面，宋琛二话不说直接双膝跪地。
    他道：“你放了曼昔，我可以陪你去死。”
    他跪的干脆利索，毫不犹豫。
    顾初惊呆，那边的程轻云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接着眼里冒出无边无际的怨恨，她咬牙切齿道：“你...你居然为了她，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脸...你...”
    程轻云嫉妒地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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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1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1）
    顾曼昔不知何时已经苏醒，她倒在地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宋琛。
    顾曼昔鼻梁发酸，眼泪无声无息落下来。
    顾初耳麦里传来胖胖的声音：“队长，我们这边不敢贸然使用狙击手。这两人腰间用绳子绑在一起，其中一个人死去，重力作用会拉着另一个人坠楼的。”
    顾初压低声音：“能把那根绳子打断吗？”
    “...不行啊，”胖胖苦恼，“队长，我们队不是人人都有您这样的水平。再说就算子弹打中绳子，也会造成牵扯力，会把两人都拽下楼的。”
    顾初咬牙：“只有一条路了。”
    胖胖：“什么？”
    顾初：“把楼下的气垫面积扩大。”
    胖胖：“好...不过队长，80米高的楼掉下来，哪怕有气垫的缓和，还是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的。”
    顾初：“我懂。”
    顾初挂断耳麦，忽然站起来，手里攥紧小小的匕首，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楼层边沿的程轻云奔去。
    程轻云睚眦欲裂：“你想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顾曼昔挣扎道：“初初，快回去！”
    宋琛：“初初！”
    顾初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她几乎是冲刺到边沿。手里的刀子迅猛朝着那根绳子割去，一下割断绑在顾曼昔和程轻云腰间的细绳。
    程轻云发出尖叫，想要抓住顾曼昔。顾初奋力朝着程轻云扑过去，两人从八十米的高空齐齐坠落下来。
    “初初！”
    顾曼昔被遗留在大楼边沿，万幸没有掉下去。
    两道身影从空中坠落，顾初攥住程轻云的衣角：“咎由自取的女反派罢了，活该。”
    说罢，顾初推开程轻云。
    程轻云可不想死啊，她在空中像是疯子一样尖叫。她不会死，她那么年轻，她还没有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她凭什么要死！电光火石之间，程轻云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很多的记忆碎片...
    在这些碎片里，程轻云不再过着凄惨的日子:
    她略施小计，让宋琛和顾曼昔分手...
    她暗中筹谋，把顾曼昔嫁给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五岁的顾初也饿死在幼儿园里...
    她东山再起，和托马斯结为连理，生下女儿艾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她一生富贵荣华，活了八十多岁才在子女的哭泣中离去...
    程轻云想要抓住这些碎片，这才是她应该过的日子呀！
    可她抓不住这些记忆碎片...
    她只能像是被遗弃的垃圾从空中坠落，哐当砸到水泥地上，烂成一团。弥留之际她好像又回到了幼年生活的贫民窟里，她那位风韵犹存的母亲拉着她的手，唱着温柔的儿歌...
    程轻云瞪大的双眼逐渐冰冷，她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有什么用呢？
    她那富贵荣华的命运，都建立在欺诈之上。
    一切，罪有应得。
    ...
    扑通，顾初掉进巨大的消防气垫里。
    巨大的缓冲力，还是让顾初心肺剧疼，她喉咙腥甜吐了一口鲜血。
    脑袋昏昏沉沉的，迷糊中看见又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冲过来。
    接着身子一轻，人被抱起来了，顾初努力扒开眼皮，嫌弃道：“沉司，放我...咳咳，下来。”
    第572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2）
    程祁眼皮一颤，表情十分寡淡：“下次再敢这样，我一定把你锁在屋里。”
    太爱冒险的顾初，总是让程祁担惊受怕，时时刻刻把胆子悬吊在心上。
    天知道，他得到消息赶来医院，远远就看见顾初从几十米高的楼坠落下来。那瞬间，恐惧如藤蔓爬满程祁的五脏六腑，他手指发抖，几乎失声。
    顾初脑袋嗡嗡地响，眼前朦朦胧胧的，程祁那张帅脸看得十分模糊。
    顾初不由得想，难道我又要死了？
    说的也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哪怕有气垫的缓冲，内脏估计也要受损，情况糟糕一点说不定内脏破裂...
    我要死了啊...
    哎，真舍不得。
    她又迷迷糊糊想，其实她应该挺喜欢沉司的...上辈子睡了好几次，回回都睡得好舒服。小沉司够大，身材也好，从天黑到天亮还能精神抖擞..
    处于一种无法言喻的特殊情愫，顾初微微抬起头来，沾血的嘴唇贴到程祁的唇上，碰了碰。
    程祁浑身一震。
    程祁正要有所行动，却听到顾初喃喃说了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