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故事,很多很多年前,有个世族贵女,她强势而高贵,优雅而美丽,没有哪个男人不为她倾心折服。不过她的眼界很高,什么男人都看不上眼,什么男人都无法让她在意,除了她的家人,除了她的家族……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突然有一天跑到家里,告诉家人,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希望能嫁给那个男人……可笑的是,这个男人却是个平民……”
这个故事很明白的,当事人听后,情绪越发激动。但不管他们怎么动,禁锢他们的手依旧是纹丝不动,他们没有办法阻止姜阮继续讲故事,只听徒劳得听着故事继续下去。
“世家贵族的女人,如何能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平民?那个男人甚至连仰望一下那个男人,都是亵渎,都没有资格!但是,贵女十分坚持,甚至未婚先孕,逼得平民的妻子自尽了,然后贵女的家族不忍她难受伤心,最后还是退了一步。贵女和平民男人成婚,生了个女儿。”
姜阮清冷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让每个听了的人打心眼儿里产生寒意。
“这是第一个故事,第二个故事……第二个故事的时间线比第一个故事更加往前。千余年前,曾经有个门阀贵族,祖上有着诡异的传承和能力。他们以自己的姓氏,以这个家族为傲。然而很不幸,当时的世家家主恋慕上另个超级世家的女子……”
第一个故事很多人都知道,但第二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哪怕是暗卫也觉得一头雾水。
然而姜蓉越听越是打颤,额头不停有冷汗冒出来,冷冷的,冷进了骨子里。
“然而这个超级世家的女子,却是另个一超级世家预定的未婚妻。两家有联姻的意愿,一对新人也彼此相爱,可是这位世家家主不忿,他认为家世隔阂了他和那个女子。终于,越来越嫉妒,越来越不甘,他趁着两个家族忙于联姻的空档,骤然出手……”
姜阮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无聊。但依旧尽职尽责说下去,“当然,世家家主的运气不错,的确给两个家族带来了麻烦,然后他又在婚礼当天让私兵偷袭现场……”
“不过这次没有成功,反而将他和他的家族带入了深渊,那个家族本来是超级世家之下的大家族。就这么被打压着。渐渐走向了陌路,千余年了,星际航海发展迅捷。这个家族的旁系嫡系早已四散……无法具体查证。有些人改了姓氏,变成了小市民,有些人做了小生意,有些人慢慢经营家族。渐渐有声有色……唯独有一支,他们不甘心。依旧恨着那个家族……”
姜蓉听到最后一句,双手冰凉得像是冰坨子,僵直得没了知觉,她干干笑了两声。说道,“阿阮,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故事。怪无聊的……”
“原来姑母也觉得这个莫名其妙的仇恨很无聊啊……”姜阮淡然地问道,“既然你也觉得这个故事很无聊。为什么过了千余年,还记得仇恨姜家呢?为什么?”
姜蓉只觉得脑海中有一颗炸弹轰然炸开,将她所有的理智和思绪都炸得四分五裂,完全没有办法继续思考。良久,她怔怔地说道,“阿阮……你说什么啊,我是姜蓉啊,是你父亲的亲妹妹,是姜家的人……我怎么可能是姜家的仇人……你说错了……”
姜阮有些疲倦地说道,“别装了好么,给你自己这张老脸留两份自尊有这么难?事到临头还在这里装蒜,你的骨气呢,你千年世家的尊严呢,轻得连二两都没了?”
姜蓉一开始还以为姜阮再诈她的话,但是仔细观察良久,她发现对方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正再厌恶她,他不是说着笑的……瞬间,姜蓉像是被抽取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为了恨意,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至于么,已经是上千年前的事情了……”姜阮控制轮椅滑到姜蓉身前,面向她,“姜家的怒火你承受不起,伤害姜蓉的事情,足够你们一家子死去活来无数次……很可笑,你算是我见过最可怜的人了……”
仲孙沅之前的话,姜阮还以为她是瞎说的。但现在回头一想,那位学妹可真是深藏不露。
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了,会是因为什么?那一天,姜阮上网将这个问题发到网络上,不少网友跟帖,有说穿越的,有说重生的,有说脑子出毛病的……各种各样的答案五花八门。
姜阮当时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好笑,但现在……他笑不出来了。所谓的穿越……或者说【鬼上身】真真实实发生在他的身边,他的姑母,姜蓉便是深受其害的人。
“我不懂,你既然占了我姑母的身份,就该知道她的地位有多么高,她的人缘有多么好,她是个多么条件优越的人……凭着这些,你完全可以瞒天过海,享受比千年前那个世家更加富贵的生活,甚至是取而代之……只要我死了,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说到后面这句,姜阮嘴角带着隐约的苦笑。他不明白,为何姜蓉有一手好牌,最后却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堪?低微乃至卑贱……让人疑惑不解呢。
当年,他也以为姜蓉绑架他,毁了他,是为了给澜月争取继承姜家的资格。
说实话,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姜阮也曾厌恶过姜澜月,但后来却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姜蓉真的打着这个念头,那时候单纯懵懂的澜月却什么都不知道,要恨也该恨姜蓉。
直到后来,他发现姜蓉对澜月不好,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待女儿,更像是对待一件沾染病毒的垃圾。将澜月接回姜家的时候,他已经决定,这是他的亲妹妹,和姜蓉无关,和仇恨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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