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冕听到后笑了一声,这声笑里的情绪太复杂了。
他觉得吴全华没劲,又觉得欣慰。
吴全华才带了周时轲半年,便这么护着,傅斯冕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冬冬,是吴全华不肯给,还是你没好好做事?”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只能听见唐冬冬逐渐变得慌乱起来的呼吸声。
“傅哥……”他语气惊慌,简直快失措了。
二代们的圈子就这么大,你认识我,我认识他,连成一串儿,唐冬冬要想找到周时轲的联系方式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即使江城和北城相隔千里。
傅斯冕脸上是笑着的,语气是惬意的,眼底却是黯然又阴沉的。
那样矛盾,又毫无违和感。
“唐冬冬,你也不要我了。”傅斯冕用肯定的语气低声缓缓说道。
唐冬冬听着傅斯冕失望至极的语气,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傅哥,我没有。”
他一被激,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我在两个月之前,瞒着你去了一次北城,我见到了阿轲,他说……”唐冬冬觉得这些话很残忍,所以他一直没有对傅斯冕说,“阿轲说不想再看见任何跟傅有关的人,联系方式我不是找不到,是我没有去找,我觉得,阿轲不会回来了。”
在Moon组合宣布解散之后,月之声阿轲消失在公众视线,粉丝差点把工作室炸了,吴全华问阿轲什么时候以原本的身份复出,也好给粉丝一个盼头,结果人说“我还没玩够呢”。
他是周时轲,是周三,不是只能唱歌的阿轲了,他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资本。
比如,他不想再见到傅斯冕。
唐冬冬先一步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他甚至都不敢认,那是阿轲。
“傅哥,要不就算了吧,”唐冬冬听电话那头的傅斯冕一言不发,他哭得眼睛鼻子糊一块,六年哥们儿,说没就没了,他也伤心得不得了,“阿轲现在好像也过得挺好的,我听朋友说,他养的狗可彪悍了,那几只杜宾,他走哪儿都带着,周时旬还准备用阿轲的名字命名明年春季他名下品牌的新款……”
这些都是圈子里的小道消息,自周时轲回北城后,关注他的人就多了起来,当然不会有蠢人把他的消息曝光到晚上,说他就是那个Moon的阿轲,就是自己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会八卦两句。
傅斯冕听着唐冬冬絮絮叨叨,直到对方停了下来。
“傅哥,你听着呢吗?”
“嗯,”傅斯冕,“还有吗?”
唐冬冬怔愣了一会儿,然后抓狂了,“傅哥,这不是重点!”
他是傅哥的监视器吗?而且他又不是来汇报阿轲日常在做些什么的,他是要告诉傅哥,阿轲现在过得很好,要不就这样吧。
“不能算了,”傅斯冕嘴角压了下来,他漫无目的地望着远处,“他说在一起我就要答应?他说分手我就要分手?”
“他把我当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说算就算了?”
傅斯冕被一种阴沉又痛苦地情绪笼罩,他用力抓着手机,仿佛电话那头就是周时轲。
“他做梦。”傅斯冕声音显得哀痛,又似乎是在咬牙切齿,里边含杂的势在必得令唐冬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唐冬冬没见过这样的傅斯冕。
从他认识傅斯冕的那一天起,对方的情绪就极其稳定,他在学校是最优秀的学生,毕业之后又是最优秀的管理人。
他一直慢条斯理地走在前头,他几乎没有输过,除了在周时轲身上。
傅斯冕机关算尽,把林家,林治晔,傅家,傅贤,还有周时轲全部都圈进了他的计划里,而周时轲这一环在关键时候却出了问题,脱离了掌控,甚至最后连他和周时轲的关系也脱离了掌控。
这才是令傅斯冕感到不安的。
即使是在这种事情脱离了傅斯冕控制的时候,唐冬冬发现对方依然淡定地安排着所有事情,像是没有七情六欲。
他拿下了城西的地,让傅贤也退休了,他把事情一件件按顺序都完成了,现在,轮到了阿轲。
唐冬冬感到前所未有地胆寒。
为阿轲感到惊惧。
傅哥这种性格,要死要活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可是把周时轲逼到走投无路,乖乖回来,却是他最擅长的进攻战术。
一千多公里外的北城。
空气干燥得很,柏树的叶子都干巴巴地打着卷儿。
一辆摩托车飞快地从那排柏树底下飞了过去,没过多久,后边几条狗唾沫甩到飞地跟着也跑了过去。
摩托车在周家门口停下,几米高的铁铸大门在确认是主人到家后,缓缓向两边打开。
人能刷脸,狗可不行。
大门在摩托车开进去之后,无情地准备合上,三条狗盯着大门跑疯了,趁着最后的缝闪了进去。
男生穿着黑色皮夹克,宽松的运动裤,裤脚扎进了靴子里,他长腿一跨,下了车,勾着钥匙进了屋。
周时萱今天休息。
她听见引擎声后下楼,看见周时轲吊儿郎当地走进来,冷漠评价,“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她说完,三只杜宾齐刷刷地出现,气喘吁吁地在周时轲腿边排排坐。
周时萱面不改色,把三只狗也评价了:“狗里狗气,街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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