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促膝而坐的姿势。
刚坐下,陈奥文便闭上了双眼,一副任由宋轩摆布的模样。
宋轩自顾自地捏了下手指关节才伸出手,左手轻轻抬了抬陈奥文的下巴,右手持握着化妆刷,在他脸上细细刷过。
一直以来宋轩都知道陈奥文样貌俊逸,也很熟悉对方的五官轮廓,但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由着他一寸寸观察还是第一次。
陈奥文是属于在东西方审美下都很英俊的那类长相。
他浓眉阔目、骨相立体、有棱有角,却又中和了几分东方的柔和,因而完全不会显得粗糙。他的睫毛长且密,因双目紧闭而悉数盖在眼下,随着刷子刷过脸颊而有些细微的抖动。
宋轩的目光从他精致的眉骨划过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到了柔软殷红的嘴唇上,突然想起这里他曾经亲过。
而此刻,陈奥文闭着眼睛微微抬头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索吻。
他们之间也在无形中贴得无比近,呼吸可闻。
宋轩看着看着,心里猛地跳出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他想知道如果自己认认真真亲一次这里,会是什么感觉。
是如看上去那样柔软吗?
上一次万圣夜撞到,他感觉到的只有一个“乱”字,四周的人潮杂乱,他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心也慌乱,完全忘记了嘴上的触感。
但是这个念头一出,便被宋轩迅速掐灭在脑海里,他托着陈奥文的左手猛地一撤,惊异于自己内心的恶魔。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尤其是在陈奥文可能喜欢他的情况下。
宋轩的右手也慢了下来,陈奥文感受到后喉间发出一声低哼:“宋轩,你可以用点力,现在这样有点痒。”
宋轩回过神:“……嗯。”
把脸上的粉底都抹开抹匀,宋轩稍稍往后退开了点说:“好了,你还是把眼睛睁开吧。”
陈奥文没有立刻睁眼,而是先问:“我睁眼看着你的话,你不会紧张吗?”
“不会。”
比起被陈奥文闭眼的模样催生出的小恶魔,宋轩宁愿紧张。
陈奥文睁开眼,灰浅的虹膜映出宋轩的影子,像一面试图照出他内心的镜子。
宋轩左右看了看:“都刷开了,你要自己再看看吗?”
“不用了,刚刚能感觉到。”陈奥文问道,“去年你是自己化的?”
“不是,不算是……”宋轩回忆道,“去年一开始是江兮清给我化的,但她没带化妆刷,手又太冷,我怕我的脸被她摸出冻疮来,就干脆自己涂了。”
说完,宋轩回头看了眼另一边打打闹闹的谭敏和罗子阳,拿出水钻贴:“谭敏看来是真不打算管你了,那这个我也顺便一起贴了吧。”
水钻大多贴在眼周,能起到点亮眉目的作用。
陈奥文眉目很深,本就是不需要勾勒就足够摄人的浓颜,贴上水钻后更加衬得双眸如星,宋轩盯着陈奥文的眼睛,注意到陈奥文也在看自己后找起了话题。
宋轩问:“你的眼睛是遗传妈妈吗?”
陈奥文:“对,不过颜色比她深一些。”
这瞳色实在特别,宋轩又问:“从小到大应该有很多人羡慕或者夸过你的眼睛吧?”
本以为理所应当会得到肯定的答案,陈奥文却突然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不是。”
他注视着宋轩说:“你是第一个。”
长大成人后,“特别”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对于孩子,“与众不同”是一种负担。
陈奥文因为混血,从小就和别人不太一样,尤其是这双眼睛。
哪怕他的面部轮廓和大致走向随了父亲,已经很大程度上东方化,但因为这双眼睛,他每到一个新环境,见到新伙伴,都会被异样的、好奇的目光打探。
“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这个颜色?好奇怪。”
这是陈奥文小时候听到的最多的开场白。
而在童年时期,他和玩伴们做的每一场游戏,如果需要异族或是恶魔,陈奥文总是高票当选。
因为他和其他人长得不一样。
是奇怪的吗?是异类吗?
陈奥文小时候,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这双眼睛。
后来逐渐长大。
没有同龄人再当面对他评价过眼睛的颜色,但是他们一眼就能看出陈奥文混血的洞悉同样也在告诉陈奥文,因为眼睛的颜色,他和身边的人永远都不一样。
陈奥文时常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后来他妈妈因为工作要去法国,陈奥文心中想要换个环境,也跟着去了巴黎。
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
巴黎终究不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陈奥文在法国同样是一眼就能被看出不同的“异端”。
没有人再评价过他的眼睛,甚至没有人再提起过陈奥文的瞳色,因为大家都懂得了分寸感。
但这并不是陈奥文想要的。
从来,只有父母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对他说,这双眼睛是特别的、是漂亮的,但是没有陌生人这样说过。
直到陈奥文在美国见到宋轩。
他记得很清楚。
从机场坐车,载着行李来到中心花园的那天,气温火辣,蝉鸣阵阵,叫得陈奥文有些烦躁。
换过一个又一个城市的陈奥文对他在北卡州的求学生涯并没有任何期待。
开学前一天下午才到了这里,陈奥文全程神色淡漠,下了车去后备箱拿行李,扫视四周时看到了宋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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