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睁大眼睛,据理力争:“可是刚刚你说只要500欧!现在300再加300,都已经600欧了。”
“刚刚购买套餐有折扣,”克劳斯遗憾地说,“你放弃了。”
景玉:“……”
她心里悔恨莫及,恨不得给自己胸口邦邦来上两拳。
这时候懊恼已经无济于事,郁闷过后,经过一系列的艰难心里抗争,想要大展鸿图的念头让她决定奢侈一把。
景玉还是乖乖交钱。
克劳斯先生一天的时间就要600欧,这让景玉的心脏都在滴血。
600欧啊,她得卖出去多少瓶啤酒才能赚到这些。
或许因为这昂贵的、600欧的光环,景玉现在再看克劳斯的目光,也和刚才不同了,他的头发更加珍贵,嘴唇看上去更可口。
金钱赋予了他特别的光环,花血汗钱购买的服务果真让人倍感珍惜。
就像亲吻着灿烂的金子,景玉坐在克劳斯腿上,要他低头配合自己,亲吻着他的额头。手指搭在白色的绳结上,在即将解开之前,景玉改变主意,她不解开了。就像一尾灵活的小海鱼,机灵地绕过挡住装满玉石金块的海藻。
克劳斯抚摸着景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侧脸亲吻她的手腕,他的呼吸落在胳膊内侧中,像是用羽毛滑过豆腐。他喉咙间发出低声,习惯性地去搂景玉。而景玉精准无误地伸手挡住他,恶作剧般笑起来。
“宝贝,”景玉说,“未经我允许,你不可以触碰我。”
这一句话,她还特意模仿了克劳斯的语调。
景玉贴在克劳斯耳朵旁,贴心地用德语提醒他:“这是我们的规则。”
克劳斯纵容了景玉突发奇想的念头,他始终看着景玉的脸,那是一种带欣赏的目光,看着景玉用着他以前教她的那些东西——或者说,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当然,也不仅仅于此,她很聪明,头脑灵活,明白对付他用什么东西有效。
这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珍宝,没有人会比他们更熟悉彼此。
克劳斯微笑着她到底能折腾到什么地步,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新发现,默许了她一系列“大不韪”的行为和语言。正如景玉会遵守规则一样,他如今也接受着她的小小规则。
只是这种理智存在的时间并不能长久,在景玉准备离开时,克劳斯捏着她的肩膀,把未完成的吻继续下去。
他用德语低声叫她。
甜心,珍宝,小兔,小龙宝贝。
克劳斯使用了景玉所能听到的,所有爱称。
也正因此,直到次日清晨,景玉悲伤地发现自己错过了和朋友约好的出发时间。
克劳斯先生日薪高昂,的确物有所值。
日薪是按照动词的那个,而不是时间。
原本,按照计划,应该在上午十点统一乘坐火车过去,德国的火车车厢虽然分为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但在人流量不是特别大的时候,其实舒适度差距并不大,景玉他们都准备购买二等车厢的位置,只是当即将停止售票的前十分钟,希尔格给景玉打电话的时候,景玉还趴着抱住枕头呜咽。
景玉在十一点左右才彻底清醒,给希尔格回复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会在下午过去。
虽然不守时有点糟糕,但希尔格表示理解,并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景玉礼貌地谢谢对方的关切,并愤怒地锤了一拳克劳斯先生的衬衫。
这个全世界规模最大的葡萄酒节,本地人更喜欢称之为“香肠集市”,现在即将举办,酒店的位置也十分紧张,景玉提前半个月就开始预定,终于筛选出一个还算不错的酒店,在Manheimerstrasse街上,距离火车站只要1公里距离,只可惜这个旅馆只能提供五天的住宿,还剩下一天,景玉原计划是和朋友一块去露营公园中尝试露营的感觉。
尽管景玉错过了火车,但这个小难题……倒是难不倒克劳斯先生,他取消了前往斯里兰卡的行程计划,亲自开车前往巴特迪克海姆。
景玉有个奇怪的偏好,一坐长途的车就容易睡觉。
一开始,景玉还能回答克劳斯提出的一些问题,譬如她最近读的一些书,做了哪些案例分析,能从当中学到点什么,或者随机出个数学题,测试景玉的心算能力……但慢慢的,她撑不住了,闭上眼睛睡觉。
太阳从玻璃车窗中透过来,晒的眼皮发烫,隐约中,景玉感觉到车子停在附近,克劳斯挤出点什么东西,揉在掌心中,给她擦拭着脸颊。
然后,戴上眼罩。
景玉不喜欢睡梦中被打扰,刚动了一下,克劳斯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好了好了,我们继续睡觉。”
他哼了个中文的摇篮曲,类似于“好宝宝睡觉觉”这种,古老的调子,景玉小时候从妈妈那边听到过,很多北方地区的妈妈在哄孩子睡觉时候都有着同样的旋律和腔调。
克劳斯的语调不是很流利,显然并不习惯唱给别人听。
眼罩戴好了,黑暗和阴凉同时落下来。
眼睛不必再受强烈阳光的直射,景玉舒服了,再度沉沉睡过去。
景玉醒来后已经到了中午,车子还在开,不知道到了哪个小镇子,她摘掉眼罩,发现了很多半木结构的建筑、石头和石板,还有一些葡萄酒馆。
克劳斯停下车,打开侧边车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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