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怜吗？
    好像有点。
    叶凛川的心一暖，像是被猫爪轻轻挠着，抚平了上面的软刺。
    然后，他就听到洛璃说——
    “……但这也不能成为她害别人的理由，做了坏事就该受到惩罚，这是因缘报应。”
    “她自作自受，活该。”
    “……！”
    叶凛川那浑身的刺再次竖起来。
    他的心如坠冰窟。
    果然啊，洛璃是不会原谅坏人的。
    男人默默地在墙根处取了铁锹，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然后，黯然离开。
    许寒却对洛璃刮目相看，垂眸望着她白嫩的小脚丫，轻笑出声：
    “你难得看的这么通透。”
    “什么叫难得？我一直都活得很透彻好不好，我早已看破红尘了。”
    洛璃睁开眼，见他盯着自己的脚丫看，气鼓鼓地踹向他。
    又穿上鞋，迅速站起身。
    这次的事故熬了太长时间，网友们刚连上直播不久。
    原本有大几千的观看量，现在只来了几百个。
    【啊啊啊啊啊，我居然错过了许医生和璃璃同框！爆哭！】
    【hhh，我截了好几张图，他俩的侧颜真的绝绝子！】
    【呜呜呜，洛璃真的憎恶分明。而且她很公平，一点都不夹带私活的那种】
    【咦？刚才阿川在门廊下面站了一会儿，然后就不声不响离开了】
    【盲猜一个，阿川小可爱是吃醋了hiahia~】
    【川哥好可怜哦，感觉他爱在心口难开，因为傻（bushi】
    【哎哟，阿川对璃璃就是单纯的友情，我们寒璃才是爱情】
    【？？？？呔！我们璃朗表示不服！】
    许寒被洛璃那句“看破红尘”逗乐，眼角眉梢都融化了坚冰，变得柔和起来。
    “你看你，还是笑一笑好看。以前总是板着脸，别人还以为你有什么大病呢。”
    “？”许寒哭笑不得，
    “你说的别人，就是你自己吧，洛璃小姐。”
    洛璃叉腰和他杠：“怎么？对于你来说，我本来就是别人啊~”
    “不是。”
    她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
    “（不是别人。你洛璃是除了爸妈以外，我最亲近的人。）”
    许寒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唇角漾开浅淡的笑意。
    一有人和她聊着天，洛璃就能分散注意力，也不会被那些情绪所干扰。
    可许寒被节目组叫走后。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人……和背景板摄像大哥。
    那些可怕的叫喊声再次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来的比之前更加汹涌。
    “陆骁迟你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
    “你只能爱我一个！只有我洛璃，才是你唯一的女人！”
    …
    记忆中翻腾着可怕的碎片。
    让她脸色苍白，有些招架不住。
    她坐回蒲团，双手交握，死死地掐着已经泛出血印的合谷穴。
    刚闭上眼，一冰凉的指腹就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牵引着她松开手，不再掐自己。
    “璃璃~你试试，这个。”
    男人温软的声音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引得她睁开了眼。
    叶凛川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手里捏着一小瓶药。
    “我今天去给村子里的老中医杨爷爷，锄地啦。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就问了问他……”
    他跑得有些喘，脸蛋红红的，眼神澄澈而懵懂，把药瓶塞给她，
    “这个是，杨爷爷给你的，凝神散。”
    叶凛川语气温和：“璃璃，你别再~掐自己啦，试一试~看看会好一点吗？”
    他垂眸看着她已经泛出血丝的虎口。
    那掐出的指甲印烙在白净的手上，显得格外骇人。
    洛璃到底是怎么了？
    他心疼得几乎快要疯掉。
    男人喉结微动，强忍着把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不行不行……
    他现在是个傻子，不能做这么成熟稳重的事情。
    人设不能崩。
    无论何时，都不能OOC！
    “……阿川？你怎么跑来了？”
    洛璃接过药瓶，把手背藏回袖子里，眨着眼冲他笑了笑。
    男人抿了抿唇，再次抬眸，就恢复了傻样。
    “我来给你送点~饭饭，顺便~送这瓶药。”他挠着头傻笑，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叶凛川没有陪她待太久，把饭盒放在小圆桌上，就又去邻居家做志愿者了。
    他说他们一行人今天会晚点回来。
    他说以前都是洛璃辛苦照顾大家，现在她累坏了，轮到他们照顾她了。
    他还说……
    他说他会永远永远陪着她。
    只要她不讨厌他。
    洛璃听得眼眶有些湿，却还是笑吟吟地目送他离开。
    【草草草，泪了泪了】
    【好感动啊啊啊，洛璃怎么会讨厌阿川呢？川川小可怜儿太惹人心疼了www】
    【上哪里才能捡到这么乖巧的小天使啊！】
    【啊啊啊啊啊，特地从我儿子的直播间里跑出来嚎一嗓子！那个老中医脾气古怪，阿川干了一下午的活儿才换来这一小瓶药，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