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叙看见她的时候,她甩着马尾走进了旁边的超市里。
薛与梵走过一排排的货架,最后在糖类的专区找到了自己要买的糖。结完账出去的时候,他还站在原位,面朝着超市门口。
薛与梵在超市门口拆开糖,剥开糖纸,将榴莲糖送入口。没朝着周行叙走过去,只是隔着不算宽的马路,对望了一眼。
薛与梵转身朝着宿舍走去。
操场上散步的人都回去了,女生宿舍楼下拥抱的小情侣换了一批又一批,薛与梵走得很慢,望着盛满灯光的路面,一个影子慢慢出现在自己脚边。
她越走越慢,视线里的影子越来越完整。
最后她用余光看见了他黑色上衣的长袖。上次见他还是穿着短袖一头扎进游泳池里的夏天尾巴,半个月不见,短袖也换成了长袖。
两个人无言地走到了宿舍楼下,最后停在情侣圈的最外围,薛与梵没有继续假装他不存在。
嘴巴里的榴莲糖彻底没有了,薛与梵仰头问他:“接吻吗?”
周行叙看见了她手里的榴莲糖,知道她是故意的,也知道今天要不亲,估计以后也没有机会再亲了。
手臂从她胳膊下穿过,将人抱到高出一截的花圃石阶上,手扣着薛与梵的侧脸:“还说我是天蝎座。”
薛与梵哼了一声:“怎么样……”
不服气吗?
这四个字没有给薛与梵说出口的机会,他浅尝即止似得吻着薛与梵的嘴角,然后一点点撬开她的唇齿。
他好像突然不嫌弃榴莲味道一样,一边亲,一边把她往怀里带。
薛与梵闭上眼睛,妄图当那个享受的,但是她发现自己的神经和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着,每次和他接吻都是四下无人,而现在不远处的情侣和他们相拥着,在耳鬓厮磨。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刺激下,薛与梵变得比之前还敏感。
唇舌纠缠,薛与梵感觉自己嘴巴里的味道慢慢被烟草味取代。
他一手扶着她的脖子,一手隔着上衣布料在她身上占便宜。
分开时,他拇指指腹擦过薛与梵的嘴角。看着她因为缺氧大口喘着气,绯红爬满了脸颊、耳尖和脖子。
薛与梵腿软,从石阶上下来,不客气地将脸贴着在他的胸口:“你不是不喜欢榴莲味道吗?亲得下去?”
结束了一吻后,他手在她身后安分了,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搭在她的后背上,拥她在怀里:“敢不亲吗?”
就像是上次开玩笑要怎么和唐洋他们解释薛与梵会出现在他公寓里一样,他说万一解释入室抢劫,他们把薛与梵举报了他怎么办。
在他话里,自己仿佛被放置在绝大多数之上,太让人飘飘然了。
说笑完,他一本正经了:“我抽烟了,味觉有点麻。”
薛与梵听罢朝他哈了口气:“闻见了吗?”
他一副早有把握的样子:“我感冒了,鼻塞,闻不见。”
薛与梵炸毛了,立马从他怀里离开:“你感冒你亲我?传染给我怎么办?”
记仇就是记仇,他这次还学会甩锅了:“你问我要不要接吻,我这么喜欢你,怎么抵挡得住?”
薛与梵抓狂地跑了,满脑子都是不久之后自己涕泪横流,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惨状,丝毫没有注意他刚刚话里那句‘我这么喜欢你’。
感冒面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该死的病毒不分好坏,薛与梵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心里把周行叙骂了一千一万遍。
聊天界面终于更新了,从之前国庆周行叙约她出来被拒绝的内容,更新变成了薛与梵感冒之后骂他。
【薛与梵】:我|日|你大爷!
【周行叙】:恨可以,但大可不必恨到这个份上。
【周行叙】:我大爷归西很多年了,有事冲我来。
【薛与梵】:美得你了。
【周行叙】:周末过来,我带你运动出汗。
【薛与梵】:你能不能歇一歇?生产队的牛都没有你这么耕地的。
给周行叙发完消息,薛与梵抱着纸巾擤鼻子,后脑勺越来越痛了。考虑着要不要去医院挂个水,让周行叙出力出钱。
还没有考虑出来,宿舍门推开了。
小八一瘸一拐地被方芹扶进门,薛与梵看她衣服上的血污和腿上的胶布,吓得鼻子都通了一个:“你怎么了?”
小八在方芹的帮助下脱掉身上的衣服,佳佳和薛与梵贡献了自己热水瓶里的热水。她脚搭在椅子上,脱着裤子:“今天隔壁系那个女生,气死我了。嫌脏嫌累就不要来救助站要社会实践分啊,结果今天让她帮忙,她拽着绳子直接松手了,那狗应激反应太大,把我给咬了。”
薛与梵看着她衣服上的血污,大约能想象到状况的惨烈,鸡皮疙瘩起了一声。小八倒是没有那么害怕:“衣服上那是狗的血,不是我的。”
方芹给她拿面盆打水,简单擦了身体:“还好,狗不大,要是什么大型犬,你就等着缺胳膊断腿吧。”
“没有那么夸张,咬到之后,周景扬他们立马过来了帮忙了。说到这个我更来气,你们知道吗?那个女生居然站在那边骂狗,我就坐在地上疼个半死。欲哭无泪,想叫她别骂了,快点扶我起来。”小八也不在意,反正都是女生,拧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腿:“太不靠谱了。对了,梵梵你是不是有周景扬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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