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怎样长大的呢?
如果有人拿这个问题来刁难宋青青的话, 宋青青觉得自己可以交出一份满意的答案。
人是怎样长大的呢?其实很简单,不知不觉地就长大了。
宋青青也不记得自己开始扮演一种跋扈的角色了,或许她的个性中本来就有嚣张跋扈的因子, 但当这种天生的性格在后期变成一种自我保护与保护他人的手段来的话, 也是十分累人的。
宋青青知道这话说出来估计没什么人信,嚣张跋扈竟然还能保护他人?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宋青青自己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用嚣张跋扈来保护宋雁声的了。
对, 她这个人是自私小气了点, 可又不是傻子。她怎么能不知道宋雁声是用了多少个无法休息的夜晚和多少烟蒂才使得宋家这个被整的奄奄一息的躯壳重新站立起来。
有人说人的记忆在七岁之前都是碎片式的, 很难完全回忆起一件完整的事。然而宋青青在这方面却显然异于常人, 她清晰地记得从前一家四口是多么的快乐,正如她清晰地记得她是如何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被人丢在一间破旧的房间里。
那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屋外电闪雷鸣,就在她哭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之后, 房间大门被撞开。浑身湿透的宋雁声带着自己的箱子冲了进来,抱着她叫她不要害怕,很快就会回到往日生活了。
尽管之后宋雁声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实现了他对宋青青的承诺, 然而他却仍旧对宋青青心怀愧疚。宋青青清楚地明白宋雁声的心理,正如她清楚地明白即使住回了原来的大房子她也不可能再变回从前的那个自己了。
可是宋雁声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如果让他知道这一切, 宋青青知道他会很痛苦的。
和宋雁声比,她显然是个不那么聪明的人。她天生不爱跟人打交道,天生爱热闹, 天生满脑子的小女儿心态,她没法在事业上帮助他, 而宋雁声的骄傲也不允许她来做这些。
所以她重新告诉自己嚣张跋扈起来,她买很多东西, 但其实是买给宋雁声的。她知道这样大包小包才能让宋雁声的内疚减轻一些。
但利害关系她还是分得清的。她知道,沪江商会处处压制他们大丰商行,所以她只需要牺牲自己的婚姻,就可以真正地帮助一下默默为她抵挡了一切风雨的宋雁声。
亲人嘛,本来就是在相互亏欠中越缠越紧的,她当时这样安慰自己。所以故意营造出对章崇茴有意的意思,她知道这样的话,宋雁声也可以为了她低下头来接受章家的帮助。
她才不在乎什么名声骨气,那些对她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宋青青早就在日复一日的购物中接受了自己就是个俗人的结论,她也没打算当多么高尚的人。
她就想当个能帮哥哥排忧解难的有用的人。
结果这件事也没办好。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刘宪轸的。那个头发总是一丝不苟的男人,她总是跟别人说他的坏话,说来说去就是希望自己的内心能听进去一点罢了。结果还是不行。
而她幼稚无效的举动显然也让刘宪轸对她避之不及。刘宪轸对科室的每个女孩都很好,热心谄媚地送给她们恰到好处的关怀。
宋青青有多少次在听到又有女人为刘宪轸的行为而产生误会后发出不屑的冷笑,那她就有多少夜晚翻来覆去地辗转难眠——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他,问他就那样讨厌她?连招惹都不愿招惹她?
然而即使夜不能寐,第二天也要早早起床用厚厚的粉遮住眼下的乌青眼圈,路上碰见刘宪轸照旧得从鼻子里哼一声,仰着头从他面前走过去。
看来骄傲是他们宋家的通病。
涌星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话语,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为自己之前对宋青青的轻视而感到抱歉。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也不明白宋青青干嘛对涌星一股脑地把这些私密的话都告诉了她。
涌星站起来身来往外走去,宋青青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在后面喊了她一声。
“涌星,我们是不是永远都当不成朋友了?”
涌星愣了一下,推开仓库门的把手一顿——听了她的话之后,涌星已经相信宋青青之前的那场闹剧或许只是想要她难堪,想要破坏她在刘宪轸眼里的形象罢了。
然而她还是说,“估计吧,而且两个太不相像的人,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分道扬镳,还是不做朋友比较好。”
宋青青听到竟然小声啜泣了起来。
涌星扭头看了她一眼,没忍住,“我跟刘秘书只是普通同事,今天的事我不会说,但我想经过这么多你也知道哪条路最方便快捷了。”
“趁着喜欢的人还在身边,就不要轻易推开他。”
话音未落,涌星的身影已经消失。
她出了仓库,一身便服的徐敬棠早就等得百无聊赖了。
“完事了?”
他跟在涌星背后走出狭窄弄堂。两人出了弄堂口,刺眼的阳光落下。
“怎么样,那场面不错吧?”
徐敬棠笑眯眯地邀功。
“挺吓人的,不过不是说好了用油漆呢么,在里面差点没把我熏死。”
涌星闻了闻衣服,啧,还有股隐隐的腥臭味。
“油漆多没意思啊,为了体现我对你的重视,我专门叫人找了三大盆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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