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点点头,自从她上学开始就很少同他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了。
书房还是老样子,陈玄秋并不拘束她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不然涌星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拿到子弹。
陈玄秋坐在窗前书桌旁的椅子上,望着窝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涌星也没说什么。他从来都不会逼迫她,哪怕是他叫她上来,可只要她不想说他就可以等待。
涌星歪着头往他的书桌上瞟,一眼就看到桌面上摊开的文章就是眉头紧皱——沪市总是不太平,先后有多位进步人士被暗杀。
“特殊时期,先生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啊......”陈玄秋这才注意到桌面上忘了收起的文章,他的心里有事,一时忘了藏起来,不觉面上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没死呢么。”
“既然活着,就要做些事情。”
陈玄秋连忙收拾干净桌面,望着涌星温和道,“还不想说么?”
涌星忽然很想知道她在陈玄秋眼里是什么。如果说陈玄秋在她眼里就是一座满是玄机的冰山的话,那她怕是一张一眼看穿的白纸。
“说什么?”
得,她还是个嘴硬的白纸。
陈玄秋望着涌星这幅嘴硬模样,无奈地笑了,“涌星,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你可以相信我的。你就是我的亲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相信你的原因,也相信你的解释。”
“我不是你的亲人。”
涌星讨厌陈玄秋这幅把她当做妹妹的大哥作态,他相信她么?她看未必吧?他根本就不了解她,凭什么直接说相信她?
他知不知道,她在学校把别人的头打破?
他知不知道,她比仙乐斯的舞女还出格,敢在大街上和一个见了不过几面的男人接吻
他知不知道,她的脑海里关于他的那部分全是不道德的想法?
他知不知道,她每晚都站在他的窗户下面看他?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敢说相信她。
一阵夜风吹过,陈玄秋受不住的咳嗽了两声。他抽烟太多,气管一向不太好。涌星站起来想要替他关上窗户,却在窗口站住。
她从二楼的窗户看去,只见一个男人站在后院的篱笆外头,黑暗里有星点火红在闪耀。他低着头站在黑暗里,只是静静站的,等火红细密后,他从兜里掏出什么插在了院墙上,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后,涌星才借着月光看清那是一小团白棉,絮状的花朵在夜风里轻颤。
“他来了很多次了,都是这样,点根烟,抽完了就走。”
“你知道么?”
陈玄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涌星的眼里却只有离开的人。
“我......”
“我......我不知道。”
涌星望着那朵白棉,下意识地颤抖着脱口而出。
陈玄秋站起来,将她搂进了怀里,宽厚的肩膀给了怀中颤抖的人很大的倚靠。
“日军城南的军火库炸了,和你们有关系,对不对?”
日军军火库被销毁,这也是日军最近接连动作的主要源头。这事几乎成了沪市人人口中不敢言说的事情,就是私底下说起来都是一副刺激紧张的语气。可陈玄秋却是很平淡的说了起来,他无论做什么都很平静,一副看淡一切的高僧模样。
涌星在他怀里默默点头。
陈玄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为什么不跟我说?一个小姑娘撑了这么久,得多害怕?”
“我不是小姑娘了。”
涌星被他这一句话说的鼻酸,但又怕他发现,只得如此搪塞。
“你呀......”
“.......实在是长得太快了些。”
陈玄秋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怀里小小一团温暖,心里一时千头万绪,“可我倒希望你永远都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很单纯,但很勇敢。”
“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要告诉我,好么?”
陈玄秋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望着她坚定又温和地说,“我永远是你的退路。”
“涌星,我永远与你同在。”
偷子弹的事就这样结束了,涌星以为无论如何陈玄秋都会说她太过鲁莽,然而陈玄秋自始至终都没有斥责过她。
好像所有人眼中的陈玄秋就是这样,温文尔雅,沉静中自有千钧力量。
除了柳毓稚,涌星只在那天晚上见到了如此愤怒的陈玄秋。
但她并没有再多想些什么,生活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开学在即,她还有太多的东西没准备。
开学前一天,黄妈带着她去裁缝铺做衣服。黄妈嫌弃地看着她身上的学生服,“天天穿这个,女孩子也得好好打扮一下,以后找人家了人家也看得起。”
陈玄秋在一旁倒腾照相机——陈玄秋早年留学,一向喜欢折腾这些时兴电器,他见涌星有些窘迫,于是说要不大家一起照个相。
“以后再也不穿学生服啦,留个念吧。”
黄妈害怕照相机,说什么也不照相。陈玄秋大方地把相机递到黄妈手里,让她帮忙照相。黄妈聪明,一点就会,当即让陈玄秋架好了相机,站在相机背面指点他们。
此刻已是早秋,爱当亚路上的法桐和银杏枝叶都已泛黄,大片大片的金黄铺在院子里。
涌星这是第一次照相,有些羞涩地不知如何是好。黄妈越指点,她越手脚不知该怎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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