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还放在床头,没吃。
倾听着门外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宁汐盯着那瓶吃了好久快要空瓶的药,身子倏然往后一倒,背脊撞在床上,放空看向空白的天花板,上面若隐若现的,还有一条海蓝萃白鱼尾。
大概是当初贴墙纸时,挑选出来的图案。
宁汐摸了摸自己空荡的脖颈,突然闭上了眼。
眼眶微湿。
兴许是累了,她今晚没吃药,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还是那个深得像是失了尽头的长道。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来了。
充满消毒水味的一间间病房,宁汐走到深处那间有保镖守在外面的病房,眼熟地交换了个眼神,得到里面让进的命令,才被放任进去。
空白寂静的房间,呼吸机不间断地工作着。
宁汐拎着家里阿姨准备好的补汤站到病床边,看着宁斯华那张苍白无神的脸,面无表情地把补汤搁在桌上,“记得喝。”
说完,转身要走。
却被宁斯华一下牵住了胳膊。
突然病发的女人现在没了之前妖娆妩媚的一切骄傲,接受治疗后寥无的头发,现在都在绒帽遮掩下,有了瘦骨嶙峋的感觉。
“宁汐......”她艰难喊她。
宁汐手握紧成拳,闭眼之后压制地吸了口气,转身拿出再假不过的笑,看向她,“还有什么事么?”
宁斯华就算没力气,嘴上说出的话也丝毫不弱,“你有本事接宁桦集团的烂摊子,就休想Ackindom给你帮助。”
“除非你处理掉它。”
宁汐觉得可笑,居高临下地睨她,“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等着脏水。”宁斯华死死盯着她。
“所以你还是觉得集团当初出事,是我和江家通的气?”宁汐已经快没了耐心,“我早说过,合约签了就是签了,江家无论是谁和你玩阴招,那都和我没关系。”
宁汐知道得清清楚楚,在宁家动身出国后的半年,江家就出手了。
这次不仅是江雁临,还有蛰伏已久的江老,郭进权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傀儡,二选一的继承人培养,江老给足江雁临试探的机会。
本以为是稳赢不亏的交易,没想宁斯华早有准备,宁桦集团的一时沦陷只是她引诱他们的棋子,上钩之后,便是赶尽杀绝。
所以宁桦集团原本意义上早不是宁家独有的了。
被污水玷污过的东西,总是脏的。
更何况集团里那帮狐狸能保持不叛变的只有少数。
宁桦集团当初是宁汐母亲从宁斯华手里要来的,经营良好,只是在母亲去世,再回归宁斯华手里,而变得乱七八糟。
宁汐对Ackindom没有任何兴趣,她只想五年之期到,早点摆脱宁斯华。
所以宁斯华和她警告她敢接手宁桦集团,就休想再进宁家,宁汐求之不得。
也是在当年,江季珩撑起的济瀚集团联合旁系彻底打压了江雁临的势力,五年的暗夜蛰伏,江雁临虽拿下江家的公司,却因江老年老衰落而背靠不稳,最终因太过嚣张而残败,一夜在金融圈被狠除了名。
因为作恶多端的贪污逃税,江雁临的入狱,也是江季珩亲手送进去的。
江老受不了这种刺激,明里暗里多次送进医院,最终走不到三天,江家及旗下所有产业就大动乱。
帝都上流圈内的人并不知情江季珩回了江家,都等着看江家人接下来四处求人的好戏。
江季珩终究是江家人,他是从不在继承人的名单里,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江家易主为他之后,他还是最大程度地商业化了资产,合并升值。
这些报道,宁汐都是在新闻上看到的。
现在宁斯华的病房里也在播放着济瀚集团一把手江季珩的最新消息,宁汐不过笑着看她,“你觉得我接下宁桦集团的烂摊子,谁会最先给我泼脏水?”
“那帮老狐狸?”她视线一转,看向电视,“还是,当年被你暗处打压,被赶出江家的他?”
宁斯华的表情越发沉郁。
宁汐却没管指着电视,明明白白地盯着她,“宁斯华,我已经应你的话签了五年不回国不找他的合约,你还要那样做。”
“所以,先不仁的是你,就别怪我现在不义。”
说完,宁汐彻底不再留,转身边往外走,边和等在外面的随行秘书说:“现在就订最快回帝都的机票。”
秘书:“是。”
从那之后,宁汐再没去看过宁斯华。
宁斯华走的那天,律师给到的财产分配,宁汐仅有宁桦集团的份额,而更可笑的,是她真的备注了Ackindom不能给予宁桦集团任何帮助。
连宁家旁系都能分到份额,宁汐没有。
这代表着,宁斯华已经放弃了她宁家人的身份。
深冬的葬礼上,宁斯华那些旁系可是哭得比谁都厉害。
唯有宁汐一滴眼泪都没流,墓碑上不给写她的名字,还要她站在最前排。
当天那些旁系就骂她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哭宁斯华太善良,养白眼狼这么大居然连难过都没有。
宁汐听着这些骂声,看着宁斯华火化完的骨灰盒,就这么安安稳稳放在大价钱拿下的最好位置上,倒是挺讽刺。
宁识誉当时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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