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FC餐厅里，叶初晨裹抓起他的衣服嗅了嗅，没有难闻的气息，淡淡的洗衣粉清香，难以描述的味道。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没回应。”林东升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叶初晨咬着吸管望过去，林东升穿着短袖，工装裤，与秦暮冬完全不同的气质，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林东升打量着她身上披着的并不合身的外套问道：“你穿的谁的衣服？”
    “秦暮冬的。”她如实回答道。
    林东升略显紧张地看着她，叶初晨歪了歪头：“别多想，就是偶遇了，我来的路上下了大雨，我淋湿了，刚好看见他，他把伞和衣服留给我了。”
    “初晨，你从来不会跟我解释这些。”林东升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在掩饰什么？”
    掩饰什么？她并不觉得自己在掩饰什么，只不过是随口的解释而已。
    叶初晨将整个手蜷缩进衣袖里，撇了下唇角：“你这个人，我要是不说那么多你又觉得我不真诚，对你遮遮掩掩，我说详细了你又觉得我掩饰，林东升我一大早晨逃了选修课，过来接你，还冒着大雨，你一点都不感动吗？”
    林东升努了努嘴，咽下了想说的话，想要接过她紧紧握住的伞，她却是下意识地收紧在手中，意识到自己这一动作，她顿了顿给了他：“这两天下雨，也玩不了什么地方，我们先回我学校附近吧。”
    *
    叶初晨在林东升的陪同下买了件女士外套，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迭好秦暮冬的外套再放进袋子里，他吃味道：“初晨，我记得有年冬天你很冷，我的手套借给你你都不用，你说你从来不会用男生的东西。”
    叶初晨愣神，当时她刚和林东升初识，他出于礼貌问她，她毫不犹豫说自己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还记仇呢，我后来不是还穿你的校服躲学校的检查吗？”
    林东升握着购物袋的手微微用力，说着：“初晨——”
    周遭气氛压抑起来，叶初晨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捉奸了的女人，莫名地觉得对不起林东升，特别是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搞得她跟个渣女似的。
    她紧了紧手上的购物袋，打断了他的话：“一件破衣服而已，不要想那么复杂”
    林东升嘴角温柔的漾着笑，有些苦涩，有些无奈，他抬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想起她不喜欢，他硬生生地忍住了这种想法，噗嗤笑了出声：“叶初晨，你要是喜欢上谁了，跟我说说，我给你参考参考，男人最懂男人了。”
    叶初晨哼了声：“你还没长大呢，不算男人。”
    林东升靠近她，压低声音：“我是不是男人，你又不知道，要不要试试我是不是真男人？”
    叶初晨粉拳锤过去：“林东升！你现在说话很不正常！！”
    *
    晚上，林东升住进了学校附近的宾馆。
    宾馆门口，林东升喊住她，良久幽幽开口：“初晨，我本来过来要给你表白的。”
    林东升望着沉默的叶初晨，继续说：“其实我还很喜欢你，我想起一句话形容我对你的感情，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还记得高考前说过要考一所大学的，你改了志愿却没告诉我，我想复读的，但是家里人不愿意，叶初晨我想过很多次，我这一生大概不会在遇到像你这么让我心动的人了，你说你要我一辈子都做你的朋友，可是我没办法做到看你和别人交往，和别人结婚，和别人生孩子，我的思想非常狭隘，我做不到。”
    叶初晨没有接话。
    林东升声音哽咽起来，怔怔地看着她：“难道试试都不可以吗？”
    叶初晨想大概是可以的，纠结了大概十秒后，她低低的嗓音回答道：“不是不可以，是试过以后会发现一切都没有当初臆想的美好，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呢。”
    林东升看到了叶初晨脸上的愧疚，内心突然柔软起来，语无伦次道：“我刚才胡说八道呢，你别多想了，快回去睡觉吧，你不会是想跟我耗着等到宿舍回不去吧，我可不是以前了，我现在血气方刚，年轻气盛——”
    叶初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刚知道父母离婚那会儿，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拉着林东升出去旅游，带的钱不够两人开了一个标间，各睡各的。
    正是因为这个事情，叶初晨觉得林东升是一个靠得住的朋友，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是个能给她安全感的朋友。
    叶初晨踱步上去抱住了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口呢喃：“林东升，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一个你爱她，她爱你的，你应该去享受爱情，我会是你永远的后盾，像我需要你时的在你身后。”
    说完这话，她人已经离开了他的胸膛：“害，被你搞得说话都矫情了，赶紧上去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游乐园，票我都买好了。”
    林东升看着她的目光温和：“嗯，我送你回去吧。”
    抵不住林东升的热情，他送她到宿舍楼下，目送她上楼后原路返回。
    叶初晨盯着手机屏幕上秦暮冬的微信，捏了捏手中的购物袋，脑子里混乱起来，不知怎么本来要打给爷爷的微信电话，打给了秦暮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