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觉着小缺越发的聪明绝顶,居然想到这样的好法子,又省了脚力又免了被人指指点点地围观。
当下一拍即合,小缺去路边毯子上选了最便宜的一顶带围纱的斗笠,回来道:“这个东西好极了,雨天戴着能遮雨,放下这纱巾来就能遮阳,还能遮着人的眼,才两个钱!不要这纱的话,只一个钱。”
宋皎笑道:“好,越发会过日子了,本来我以为你有了钱指定大手大脚地花销,谁知还是这样精打细算,贤惠之至。”
小缺撇嘴:“我难道不知道细水长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两人一驴一路到了御史台长街,宋皎才跳下来,把帽子跟驴都交给小缺,自己先回去跟程残阳知会一声。
门口的守卫见是她,才笑道:“宋侍御,今儿怎么骑着驴来了?我们还以为是张果老下凡呢。”
另一个道:“您若早回来一刻钟,令尊大人还在这儿呢。”
来至程残阳院中,才上台阶,隐隐地听里头说道:“以下官的浅见,大人不能如他们所愿,就算康尚书是传太子的意思,但如今大公子失踪,事实到底如何还不知道,这就狐假虎威地胁迫大人称病休假,未免太过分了吧?”
宋皎吃了一惊,脚步也随之放轻了,隔了会儿,是程残阳道:“不必多说,我心里有数。对了,派人去把夜光找回来吧。”
听到这句,宋皎才咳嗽了声,迈步上了台阶,她站在门口道:“大人,夜光求见。”
屋内走出来的,是王易清王御史,他带着笑看着宋皎:“怎么来的这么快又这么巧?心有灵犀一样,倒是省了我的事。”
屋内程残阳道:“夜光进来。”
宋皎忙向着王易清点点头,迈步入内。
本来宋皎想要先问程残阳刚才她在门口听说的什么“病退”的事,但她才行了礼,程残阳便开口道:“令尊才刚来过,此事你可知道?”
宋皎只得勉强道:“是,已然知晓。”
程残阳打量着她脸上的伤,先是皱了皱眉,才继续说道:“到底是生身父亲,他虽动了手,想来是一时气迷了心,何必就弄得势不两立一般,听说你昨晚上还带了宋明离开了府里?方才令尊在这里几乎落泪,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对于宋府或者对你,都非好事,还是听我一句,不要闹得更僵吧。……跟父母低一低头,不是什么大委屈。”
程残阳的话宋皎是得听的,但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宋府的种种,宋皎不能一句一字地告诉老师,而老师的苦心却是真的。
宋皎想了想,低头道:“我本来也不是父亲所喜欢的子女,或者,搬了出府,对于家宅安宁也有好处。”
“胡说,”程残阳笑笑,“孩子气的话,自古分家另过,除非是子女已经成家,你成家了么?要不就是那些整天花天酒地不着家的纨绔子弟,你是么?”
宋皎闭嘴。
程残阳又道:“令尊之所以这般恼怒,另外也是为了你们府宋洤的事,实不相瞒,方才王易清说,他去诏狱探望过,宋洤……被用了刑。”
宋皎立刻想到了陶避寒,她知道程残阳不至于把事情说的太可怖,但点到为止已经足够。
程残阳又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都是疼爱子女的,未免关心情切……”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
宋皎突然意识到,程残阳是想到了程子励!她即刻抬头,想要劝慰老师几句。
但眼前的程大人,却微微垂着眼皮,看着面前桌上的一支狼毫笔,神情有些木然,并没有悲痛之色外露。
但偏是这样,宋皎却清楚老师心里一定极难受,程残阳从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她突然想告诉老师自己要去东宫让他宽心些,她一定会探听出点儿消息,一定要探听出消息,她张口:“老师……”
程残阳抬眸:“嗯?”
宋皎的那句话在嘴角盘桓了一阵,终于又忍住,而认真的说:“老师,程大哥从来都是有福气的,一定会平安归来,您放心吧。”
程残阳对上她恳切的双眸,脸上好歹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宋皎便又问:“刚才我在门外听王大人提起、什么康尚书劝说您……”
“我是御史大夫,自己的儿子被人告了,我临时退避也是应当的,”程残阳不等宋皎问完,便道:“这个无可厚非,太子叫礼部的康尚书告诉我,让我自己称病,已经算是在保全我的体面了。”
最后这句话,却带了两三分的自嘲。
宋皎心头一沉:“老师,这件事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的。”
程残阳点头:“好了,我现在跟你也算是难师难徒了,你为宋洤告假,我为子励……只有一件,方才说的你府里的事,且记得好好处置,独断孤行,撇家舍业,被人背后指点辱骂,我实不想你走到这一地步。”
从程残阳房中退了出来,宋皎心事重重,连王易清拦在跟前都没发现。
王大人看着她发怔的样子,笑道:“夜光,在想什么呢?”
宋皎回过神来,忙行礼:“王大人。”
王易清看了眼程残阳公房的方向,低声道:“程大人跟你说什么了,这么神不守舍?”
“也没什么。”
“瞒着我?”王易清嘿嘿笑道:“我也能猜到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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