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死了,我再栽赃给独孤一鹤,那么,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知道的,愤怒和伤心可以完全摧毁一个男人的理智。”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把这些都告诉你对么?很奇怪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对手却能如此有恃无恐,对么?”
林默:……不,我不奇怪。
这年头莫名自信的人总是特别多。
上官飞燕笑容款款,眼里却是怨毒的光:“方才你的洗澡水里,被我放了至少十倍的软筋散,现在你恐怕动一动都费劲吧?”
“现在给你见见我的朋友,玉面郎君柳余恨。”
一个人自窗外翻进来,自黑暗来到了光明的烛火下。
容貌丑陋,且残疾,一只手上挂着铜球,另一只手上挂着铁钩。
柳余恨没有那么强烈的表达欲望,他沉默地走上前去,扬起手中的铁钩,粗粝的声音好像吞了一把铁砂。
“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林默瞳孔骤缩,头发一根根地立起来,他,他长得比山村老尸还吓人!实在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围,再多看一眼,本就不好的睡眠更要雪上加霜了!
柳余恨道:“看来你很识时务。”
铁钩落下。
电光火石之间,两根手指头夹住了铁钩。
陆小凤忽然站在了床边,黑夜里,他好似一只幽灵,“我知道默默想说什么,我来替她告诉你:但凡有丝毫能改变结果的可能,就不要把你的计划告诉敌人,那样很蠢。”
一声轻笑从上官飞燕的背后响起:“看来这里已不需要楚某救美,夜深了,在下回去了。”
上官飞燕倒抽一口气一口冷气,猛地回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在他说话之前,她根本没发现身后有人!她惊恐道:“你……你是什么时候……”
门口,花满楼道:“当然是在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难怪都说盗帅轻功独步天下,今日花七才算长了见识。”
上官飞燕惊呼:“盗帅?楚留香!”
陆小凤道:“七童,你这样说我可要伤心了,难道我的轻功就比他差了?”
花满楼只是笑。
柳余恨在拼命地想把铁钩拽出来,偏偏铁钩如同卡在了岩石里,动不得分毫,他眼红如血,举起另一只手的铁球猛地向前砸去!
“看剑!”
……
铁钩脱手,柳余恨跪地,铁球铁钩拍在一起。他大骇道:“这是什么招式?你究竟是人是鬼!”
林默从床上坐起来,又站了起来,看看上官飞燕,又看看柳余恨,露出了笑:“看来我又要有二十两银子到手了,只可惜坐北朝南的监牢却没有那么多。”
楚留香苦笑道:“好狠心的女人啊,我好心过来救你,你却为了十两银子,依旧要将我送入大牢。”
林默捂脸,道:“我可以跟刑部反应你有立功表现,为你减免刑期。”
上官飞燕尖声叫道:“不!我不去!我不要坐牢!你怎么,你怎么还能动?我明明看见你洗澡了!”
林默道:“大家都很警惕你,我要是中了招,岂不是显得我很蠢?”
她自己也没想到,套了一身外挂,最终能救命的居然是刚入六扇门时,金九龄教她的东西。
“江湖上的暗昧伎俩层出不穷,最常见也最简单的,就是下毒,好的毒药没人会浪费在你身上,蒙汗药和软筋散用处最多。你看好,蒙汗药下如茶酒中会发酸,软筋散会有淡淡的甜味,这二十被茶汤只有一杯是好的,其余都被下了药,把它找出来。”
林默反复尝,反复试,反复晕倒,总算用了一个月结束了这门痛苦的课程。
十倍的软筋散泡在洗澡水里,别人或许不会察觉,但那味儿深深刻在她脑子里,闻一下差点没给她送走。
若不是想钓鱼执法,她早就卷铺盖睡大堂了。
……
天明时分,京畿官道。
冷血坐在官道边的茶棚里喝茶。
他的剑无鞘,搁在脚边,被太阳反射出银亮的光。
林默站在一边,快活的心情长着小翅膀啪啪删了她好几个大嘴巴子。
“我刚刚没听明白,你是说,你是来抓我的?”
冷血道:“不错。”
“因为我劫了镖银,抢了王府宝库,还刺瞎了很多人的眼睛?”林默摆手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是清白的,呐呐,这儿有人给我作证的!”
“是吧,你们都知道的吧,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离开过。”
“不。”冷血道:“并不是一直在一起,据我调查,你失踪过不止一次,陆小凤也不止找过你一次。”
“你失踪的时间与案发地离得很近,你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
林默傻眼了,她道:“我那是迷路!我,我,哎呀冤死我了,我是不小心迷路啊!”
冷血皱眉:“难道你觉得这个借口,很有说服力?”
林默躲在陆小凤身后,脑袋探出来:“你说是我,你有什么证据?”
冷血道:“自然是有。”
他掏出一张卡片,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卡片。
上面端端正正印着林默的照片,十九岁的模样,白衬衫,高马尾。
“这个是你的东西,它就落在王府宝库箱子间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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