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不大，三两口就咽了肚，牛奶燕麦咕咚喝了几口，陶鹿因受不了粘腻的感觉，起身去食堂水池里洗手。
    长长的一排水龙头，她走到其中一个面前打开，指尖在水流下冲洗着，没多久感觉身边多了个人。
    她侧了侧头，和商桉对上视线。
    商桉没用食堂的盘子，自己拿着个浅蓝色饭盒，她站在陶鹿因旁边，眼眸稍弯，也不知道看她多久了。
    陶鹿因：“姐姐。”
    商桉嗯了一声，“大一起的这么早？”
    “有早自习。”陶鹿因说。
    商桉手里的饭盒是干净的，看样子是刚到食堂，陶鹿因关上水龙头，礼尚往来的问：“姐姐也起的这么早？”
    “还好，”商桉弯唇，“阿因早上吃的什么？”
    “饭团，”陶鹿因指了指，“三居那个窗口。”
    商桉点了点头，注意到小朋友湿答答的手，把饭盒随手放在旁边的餐桌上，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巾，抽出两张递给她，“擦擦。”
    陶鹿因顿了下，接过后擦了擦沾着水珠的手指。
    “姐姐平常都一个人吃饭吗？”陶鹿因见她身边没有别的朋友。
    商桉眉梢轻挑了下，想说不是，对上小朋友眼神后莫名改了口，“是。”
    “姐姐平常都是一个人吃饭，比较孤单，”商桉唇角稍弯，“阿因有空的话可以陪姐姐一块吃。”
    大一开学普遍都很忙，除了要竞选班委、学生会干部之类的职位，还要忙着参加社团。社团招新定在了周四，周二就有几个社团来学院这边宣传。
    下课铃响，老师拿着教材出了教室，这天没有其他的课程了，陶鹿因坐在座位上，不慌不忙的把最后一点笔记写完，教室里突然涌进来一大波人。
    那一大波人有个领头的，领头进教室后哪也没去，先把U盘插进电脑里。
    庞西正在收拾书包，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干嘛呢这是？”
    陶鹿因写下最后一个字，合上笔帽，抬眸看了眼，“不知道。”
    “他们都穿着球衣。”江雪说。
    夏阳撑着下巴，猜测，“可能哪个球队的吧。”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领头的学长做好准备工作后，轻咳了声嗓子，开始自我介绍，“我们是物理系排球社的学长学姐，明天不是社团招新嘛，我们今天来想让你们提前认识一下，有没有对排球感兴趣的？”
    他们先聊了几句天套近乎，随后播放了自己制作的招新宣传片。
    陶鹿因懒懒垂着眸子，明显对这个不感兴趣，庞西倒是来了点兴致，“哎，学姐说比赛打赢了能加学分！”
    “……”
    “还说会送礼物！”庞西说。
    “……”
    陶鹿因不知道这点小奖励有什么可诱人的，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庞西小声说：“重要的是，那个学长有点帅。”
    江雪也凑过来，“对吧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陶鹿因：“……”
    夏阳嗤了一声，“怎么总犯花痴。”
    “我没跟你们说过吧，我偶像梁朝伟，你不觉得这个学长长的有点像吗，”庞西星星眼，已经沦陷了，“如果我进了排球社能每天对着这张脸，就算被球砸死也愿意。”
    江雪摇摇头，“我觉得他更像金城武。”
    “……”夏阳。
    两个人对学长像谁这个话题进行一番激烈的讨论，陶鹿因默默听着没参与其中，不过倒是给了些灵感，她忽然想起商桉好像是书法社的成员。
    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陶鹿因拿出手机，点开商桉聊天框，下意识想问问她，思考了两秒又把手机放回去了。
    她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现在两人的界限在哪儿。
    总觉得，太过小心翼翼的话有些刻意，但也不能毫无顾忌走的太近，万一哪天不小心，被商桉发现自己已经不纯洁的小心思了怎么办。
    麻烦。
    偷偷喜欢着商桉这件事，太麻烦了。
    社团招新没有什么高大上的环节，一般都是占据个位置摆个小摊，打个遮阳伞，摊上贴几个宣传标语，再有几个学长学姐坐镇，就算开始招新了。
    十几个社团的摊连着摆成一排，不同颜色的遮阳伞远远看去五彩缤纷。
    陶鹿因没有特别喜欢的运动或者技能之类的，周三这天，她还是在下课后来了“招新街”一趟，直直走到书法社前。
    感兴趣书法的人挺多的，排了很久才轮到她，学姐跟她打了声招呼，“学妹好，是想来书法社吗？”
    陶鹿因没应，而是问：“社里有没有一位姓商的学姐？她还在社里吗？”
    学姐轻轻啊了一声，“我想想啊。”
    陶鹿因耐心等。
    “商梦倩，你说的是她吗，姓商的人不多，好像就她一个吧。”
    陶鹿因默了几秒，点点头，“谢谢学姐，我知道了。”
    陶鹿因没有填写报名表，打算顺着这条街回宿舍，周围人来人往，喧闹又嘈杂，还有几个社团的音响放着最近大火的流行歌曲。
    她慢吞吞地往前走，经过某个摊位时，突然被一道声音叫住，“学妹，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跆拳道社？”
    声音主人看着她，指了指身旁低眸看着宣传单、眉眼漂亮干净的女人说：“我们社里的学长学姐都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