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应该承担的。”
    根本不是这样的好不好，与身份没有关系，与工作也没有关系，那是一个人，一个他明明能拯救的人，就那样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而躺在急症监护室中的人，收到五条悟的安慰反而更让他确定了这座神社的确是因为他所见到的那个咒灵所破坏的，而楼上躺着的那位巫女，也是因为这位咒灵而陷入了昏厥中。
    乱马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是用再多悔恨的泪水都无法挽回的，他问五条悟，“如果我在，我能杀掉那一位咒灵吗？请对我说实话。”
    五条悟看向他，回答道，“你找到咒具了吗，光有咒力的你不行，但是有咒具能有几分胜算。”
    乱马点点头，“这就是问题，不是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推翻自己之前的选择吗，乱马，听好了，成为咒术师与是否拥有咒力一点关系都没有，拥有咒力的多少只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可以在活着的前提下打败谁而已。”五条悟的表情看不出波动来，“你成为窗，不是因为我想一步一步缓和你让你成为咒术师，只是一个好老师最基础的要求罢了。”
    乱马把五条悟的话听了进去，他并非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纲吉和巫女作比较，他肯定是会选择纲吉，但他也不能就这样把这份歉疚卸下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从很小的时候，乱马就开始修行武道，并为了天下第一的武道家开始奋斗，他认识的被人们认为稀少的武道家不少，而普通人则很少，对于普通人面对有能力者会表现出什么样的神色，他大多接受到的都是负面的情绪。
    恐惧、震撼、担忧、懊恼，人们会天然意识下害怕拥有着能力的他们，因为普通人没有可以抵抗的手段。
    俊介和他喜欢的女孩子就是最突出的证明，女孩子原本以为俊介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却发现俊介肆意使用武力欺压别人，在那一刻在她心里涌起的不止是对武力的恐惧，还有对之前对方装无能力的怀疑。
    乱马现在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就像一开始伪装自己无能力的俊介一样，对这个城市可能存在但没有出现在他眼下的罪恶置之不理，直到它发酵到必须使用全部能力才可以处理之后，才来后悔自己当初什么也没有做。
    如果，他在进入并盛町之后，就认真的作为窗把整个城市看一遍呢？
    咒灵是不断成长的，这一点他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第77章
    当五条悟清楚明确的看到乱马眼中凝重的神色后, 他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他的确是个好老师没错，一直以来都十分珍惜学生还有面前这位不肯承认自己是他的学生的小孩子，但他也清楚一昧的为他们抵挡风雨, 是不可能敌过会随着咒力的增加而日渐增强的咒灵的。
    五条悟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乱马的时候，那也没有多长时间, 面前的这个男孩天真到可以直接在不了解的人面前暴露自己可以变换性别的事实。
    乱马的想法一直很单纯, 打的过他的人不会用这个事实来攻击他，打不过他的人会因为惧怕他的能力而不会使用这个事实来攻击他, 他不惧怕这世间的目光, 也从未想过舆论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五条悟一开始只是想，想不让乱马被其他人利用，但却没想到, 原来不用多说些什么, 也不用作为他的引导为他指路，只要顺着他自己的心走，他就会来到五条悟所选择的这条路上。
    “真的不用给你找杯冷水吗？你看起来很有偶像包袱诶。”五条悟嬉笑着看向乱马，一只手伸出去用两只手指撑起自己脸上笑意的弧度，“哭出来吧, 强撑着的笑容也很奇怪呢，我用手做出来的笑容都比你脸上的表情好看。”
    乱马的确是有一点包袱，女性的她和男性的他很少能被人联想到一起的原因就是他在女性这边彰显了太多与他不同的特性, 是偏极端的自我性格, 肆意撒娇，讨饶，闹气，是被没有见过女生的男人们脑海中最接近依凭自己美貌而特殊的女孩样子。
    乱子对于乱马来说，是可以肆意抒发自己不被认可为男子汉行为的一面, 但这一点也很让想成为百分百男子汉的乱马恼怒，所以五条悟的话并没有让乱马直白的哭出来，而是把憋红的眼眶变成了憋红的脸蛋，因为他想数落五条悟的话都被五条悟一把捂住，堵在了脸颊内。
    “不要说我坏话，我是说，心里也不行。”五条悟放开捂住乱马的手，“嗯，不错，我还担心你会像小狗一样留我一手口水呢。”
    “我又不是小狗。”乱马扭过头去，揉了揉眼睛有扭回头来问，“用咒具去攻击更适合我吗？”
    “你现在并没有把咒力当做你真正的力量，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你体内没有咒术，所以使用咒具对你来说再好不过。”五条悟站起身来，冲楼上不知道哪位挥挥手，回头对乱马说：“别着急，多想一想再来吧，毕竟我可不是为了坑蒙拐骗才来当老师的。你的工资也不会因为从窗变成咒术师而给你涨价的。”
    “诶？过分。”
    乱马抬起头来，对着难得摆出一副严肃面孔的五条悟，“我的确还没想好自己要怎么做，不过请给予我正当的工资，我不干白工。”要知道，他当窗是为了从五条悟那里获得解除诅咒的线索，工资什么的，他可一分度没有收到过。他现在所收的五条悟的工资，全部都只是不在东京女仆咖啡店打工的补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