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某天,祁言要她出柜。
她不同意。
“为什么?”
“现在社会还没开放到能随随便便接受同性恋,我是公众人物,出柜之后还要不要工作了?你拍脑袋一想倒是简单。”
“我说的是圈内出柜,不是全面公开,道时尚圈有多少弯的双的,你那个设计师?还有谁谁哪个编辑?缺你一个吗?”
“你理解的时尚圈是不是只有欧美?你想过国内没有?文化差异是你一句话就能抹平的?”
“那请问谁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你有对身边朋友表过态吗?哪怕是圈子里跟你比较熟的人?啊?我的江大模特。”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想都别想。”
“那就分手!”
“好啊。”
“呵,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一定要我提出来对不对?以为这样就能减轻你可耻的负罪感!但是没用,我告诉你,是你先冷暴力的,你逼我的,我算看错你了,江虞,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滓!变态!”
“谢谢夸奖。”
然后她们分手了。
在感情与工作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许久之后,江虞才明白,自己和祁言生来就天差地别,成长环境不同,价值观不同,难以磨合,注定会分开。
热恋期的时候,她总是追逐着祁言的步伐,对方任何微小的举动,或是习惯,都能在她内心引发一场大地震,她常常陷入被动,不安,最后心力交瘁。
她不喜欢被动的感觉,不喜欢情绪为一人牵动,她要自己掌控自己的身与心。
到了这个年纪,爱情已经不是必需品,她喜欢追求事业上的成就感,胜过品味爱情,况且她这种性格的人,本就不适合谈恋爱。自从放下对前任的执念,她也看清了自己……
夜深寂静,江虞有点烦躁,起身取了烟和打火机来,点了一支。
细长的烟卷夹在指间,火星子燃得正旺,像黑暗中猩红的眼睛,她一动不动,黯黄灯光照着她线条冷硬的脸,宛如鬼魅。
“姐姐……”
背后传来一声轻唤。
江虞微愣,转过头,就见程苏然不知何时站在卧室门边,默默看着她。
女孩披着长发,被笼罩在朦胧弱光中,一张小脸清丽可人,丝质睡袍裹着清瘦的身体,隐隐勾勒出玲珑线条。
她心头猛跳,皱起眉:“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程苏然犹豫片刻,挪着步子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姐姐不是也没睡吗?”
江虞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点,淡声道:“我一会儿就睡了,你也快去睡觉吧,不许熬夜。”
她抬手,轻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雾气。
点点灯光落进那双深邃的眸,愈发看不透,她的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神情有几分沧桑,也有着这个年纪女人独有的风韵。
程苏然有些失神,情不自禁抱住了她。
一股沐浴露香味钻进鼻间,混着烟气,年轻女孩的滋味会上瘾,清甜软乎,贮藏着丰富的水,无声流淌,融化在她心底。
江虞顿时心慌,挣扎了两下,试图推开,却不料被越抱越紧。她拧眉低喝:“松手。”
“不松。”
“程苏然!”
她陡然拔高音量,程苏然颤了颤,依旧倔强地抱着她,在黑暗中红了眼,小声说:“我想抱抱你……”
“我再说一遍,回去睡觉。”江虞耐着性子道。
“不去。”
“你又不听话了是吗?”
“我不是金丝雀,不用听你的话。”
“……”
江虞沉默不语。
程苏然咬紧牙关,一鼓作气爬到她膝上。
可还没等坐稳,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开,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咚”一声跌坐在地。她抬起头,迎上江虞冰冷的目光。
心霎时坠落深渊。
“晚安。”
江虞看也没看她,举着烟起身,逃似的上了三楼。
……
翌日休息,江虞放弃了睡一整天的计划,带程苏然去巴黎市区内转了转。
去看著名景点,参观艺术展品,尝尝地道美食,感受风土人情,顺便讲讲自己这些年在巴黎的所见所闻,以让小朋友初步了解这座城市。
“从戴高乐机场到市中心,沿途经过的区域是93省,也是贫民区,那边主要住着中东裔和非裔移民,整体环境不太好,治安差,以后如果你来这边念书,一定记住,无论白天晚上都绝对不要靠近那里。不仅仅是巴黎,任何城市都一样。”
“在这里出门最好穿平底鞋,除非你全程坐小轿车。街上经常会有吉普赛人和罗马尼亚人,拿着手链要给你戴,或者举着纸要你签名,都是骗钱的,不要理他们,马上走,有多远走多远。”
“对了,小偷很多,要看紧自己的包,斜挎包比单肩包安全,你我这两张亚洲面孔,在某些人眼中就是行走的印钞机。”
“哈哈哈哈……”
程苏然本来心情沉重,被江虞几句话逗得哈哈大笑。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如果可以,她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天,彼此没有差距,没有鸿沟,没有等着回国算的一笔账。
但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
第三天,江虞飞去了米兰,程苏然独自留在大别墅里,只有助理陪她,借此机会她又出去逛了一圈,就当是提前踩点,练练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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