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青春年少时,自以为自己的热情能感天动地,能把所有不可能变成可能。
她就是如此,明知道这位顾家掌上明珠性子冷漠又霸道,那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骄傲棱角分明,时不时就伤人于无形,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一头往里栽。
她想,总有一天,她能用她的温柔大度以及热烈的爱把人骚动的。
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
她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面对对方不声不响的晚归时,她突然就觉得累了,这个念头一起,从前那些她刻意忽视的东西就放大了,变得让她难以忍受起来。
终于,在五周年的纪念日那天,她独自对着精心准备好的晚餐等到十二点时,她彻底忍无可忍了,缩在沙发上哭了一场,然后平静地把餐桌上没有动过的饭菜都倒进了垃圾桶,收拾好一切之后,面对被秘书送回来的醉醺醺的女人,她还温柔地帮她洗漱换上舒适的睡衣。
甚至在隔天一早时,彻夜未眠的她还给人熬了养身粥,盛好放到人面前了,才平静地把想了一夜的话说出口——顾潇潇,我们离婚吧。
当时这女人的反应是什么来着?
她自以为这句话应当是一道晴天霹雳,毕竟五年的时间,多少也应该日久生下情的,同床共枕五年的五年好歹也该问声为什么的。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对方只是惊愕地把一口粥都喷在了她脸上,然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她心里那点等着死灰复燃的期待火光骤然熄灭,“认真的。”
“那就离吧。”
她一点点的死心和彻夜未眠的挣扎,在对方看来,原来是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干脆利落就能做出决定。
——那就离吧。
思及此,乔简漫苦笑了一声,抬手抹了抹眼角,然后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掰开了顾潇潇搂住她腰的手。
“乔简漫,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走到了这个地步,明明是你要跟我离婚……”这样的小娇妻,让顾潇潇真的慌了,“不就是一个婚礼纪念日的事吗?我记得的,我还给你订了首饰,但那天的合作很重要,一不小心就喝……”
“顾潇潇,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不通情达理的女人吗?”乔简漫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
“那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乔简漫仔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五年过去了,岁月没有带走这张脸的任何美丽,反而给它雕刻出了另一番风韵。她见过她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模样,是霸气的,也是成熟沉稳的。
然而,在她们的婚姻和感情里,这个女强人完全是幼稚的。
就像此刻,她神情里的迷茫根本就不似作假,她的妻子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她离婚。
乔简漫张了张口,但想到什么,最终又只是垂眸,自嘲地笑了笑,“没什么,觉得这种日子不想过了呗。”
“那你想和谁去过日子?”她那轻描淡写的口吻让顾潇潇又炸了,“和你那个青梅竹马吗?”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我不准。”顾潇潇心慌地有些无措,又想起了前两天看到的那张自家小娇妻和那个奸夫拉扯到一起的照片,愈加来气,不管不顾地就把人压到了身下,想要做点什么,迫不及待地来证明这个人还是自己的。
“顾潇潇,你别碰我……”
“别装地跟个贞洁烈女一样的,你哪次不是被我伺候地□□的……”
“你给我闭嘴。”
“别这么嘴硬,等会你就……”
“砰……”
不等顾潇潇把话说完,她就被乔简漫用全力推的撞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她整个人都掉下了床,后脑勺和腰间的钝痛在她回过神来后,突然就尖锐起来,她受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安静的夜里,这些声音都显得尤其震耳。
乔简漫连忙起身,跪坐在床上看着躺在床下捂着后脑勺一脸痛苦的顾潇潇,不知怎地,眼泪就吧唧吧唧往下掉了起来。
她顾潇潇顾家掌上明珠,除了受过家里那位比她还大一天的侄女的气,何时受过其他人这样的委屈,怨气大的不行,正欲发火时,抬头却看到了自家小娇妻泪汪汪的模样,哪里还忍心骂人。
“你哭什么呀,你老婆还没死了,放心吧,不会让你守寡的。”
乔简漫别开眼,快速抹了抹眼角,然后一把将身后的枕头砸在了顾潇潇身上。
“哎哎哎……你是要谋杀亲妻不成?”
乔简漫微微仰头,吸了下鼻子,然后从另一边下了床,径直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顾潇潇急了,赶紧抓着床单起身,刚坐起来就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只好坐在地上冲人大喊:“乔简漫,你给我回来,你听到没有……”
乔简漫脚步都没顿一下,走到了门口,才转头看向她,“我去睡客卧,离婚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你结婚期间没出轨,也没家暴,没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错不在你,是我要离婚,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只带走我们结婚时,我爷爷还有爸妈他们给的一些资产。”
乔简漫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明天八点半,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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