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看着那有着明亮的大眼睛和红扑扑的脸蛋的男童。正南,这个孩子也叫正南。他看向范无慑,用眼神发出质询,眼前却微微模糊了。
范无慑点了点头,轻声道:“是他。”
解彼安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要找他。”
“我知道你一定想找他,只是不敢问崔府君罢了。”
“……”
“二位仙君,不知驾临寒舍,有什么……”农妇紧张地搓着围裙。
范无慑指了指正南:“这孩子有仙骨,我要收他为徒。”
“无慑!”解彼安怒道,“你不要这样草率。”
“怎么,大哥不想吗。”
“我……”
那农妇却两眼放光,像是天上掉了座金山,她激动地跪了下来:“这、这是真的吗?仙君,这,咱们家从来就没有出过仙人,我这幺儿,当真有仙骨?”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哪怕能够入仙门为弟子,也足够光宗耀祖,要是小有所成,结了丹,那便是一家子都跟着“飞升”了。
“当真。”
农妇连忙磕了个头,又把正南拽过来:“快,给仙君磕头。”
正南懵懂地被母亲拽着跪到了地上。
解彼安一个健步冲上去,将正南抱了起来:“不可。”
正南一点都不怕生,用脏乎乎的小手揪住了解彼安的头发,一咧嘴,笑了起来。
解彼安眼眶一热,心中轻唤道,师尊。
第264章
解彼安给那农妇留了一袋金子,嘱咐她千万不要声张,照顾好正南,待他们办完事,就回来接人。
农妇笑得合不拢嘴,千恩万谢后,抱着正南,对着依依不舍的解彼安挥了挥小手,哄道:“来,叫声师父。”
正南懵懵懂懂地吧唧着小嘴,黑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天真和好奇。
“不必。”解彼安仔仔细细又看了正南一眼,留了一句“保重”,狠心转身离开。
那农妇还在哄自己的孩子,在他们将要踏出院子时,解彼安听到一声嫩生生的“师呼”。
解彼安心头一震,鼻腔顿时涌上酸涩,他强压下现在就带正南离开的冲动,大步走出了院子。
如果他能活着回来,他一定会……
“大哥。”范无慑跟了一路,见解彼安越走越快,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解彼安顿住脚步,然后猛地旋身,用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范无慑:“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范无慑淡淡一笑:“我自作主张的,也不止一件两件了,你与我生气实在不值得,还气坏了自己。”
“混账!”解彼安怒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你不应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去找师尊的转世,你这样乱造因果,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难道你不觉得,这就是注定的因果吗,师尊将你养育成人,现在反过来你养他,这样的因果轮回不是皆大欢喜吗。”
“强词夺理,没有人知道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未来是不可知的。”
“正因未来不可知,才要做现在就对的事,大哥很想再见师尊,对吗。”
解彼安黯然道,“不是以这种方式。”
“大哥,我确实无法让师尊起死回生,但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
解彼安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又道:“这件事,没有更多人知道了吧?”
“没有,你放心,我在他身上留了灵识,寻常的鬼怪不敢近他身,他在这里很安全。”
“那就好,倘若我们回不来,那袋金子也足够他一生丰衣足食了。”
“我们肯定会回来。”范无慑笃定地说,“大哥,等一切结束了,我们一起来接他。”
范无慑的这句话,之于解彼安来说,是一个无法反驳、无法拒绝的承诺,因为这其中包含着的他的师尊,同时也包含了范无慑,这样的说法实在狡猾,他若应承,便像是应承了俩人要“一起”。
解彼安瞥了范无慑一眼,眼含怒意,却又无可奈何:“这件事,暂时当做从未发生,别再耽搁了,去酆都。”
“你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范无慑看向远处那一缕炊烟,“你知道有人在等着你去接他,你现在多了一个必须平安的理由。”
解彼安长吁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俩人重回罗酆山,在天上先看到了蜿蜒如长蛇的队伍,他们正拖家带口离开酆都的百姓们。
“他们在逃离酆都……”
酆都城的百姓们世代生活在这座鬼城,皆因为他们可以与往生者和平共处、互不相犯,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但江取怜打破了平衡。若非生计难以维系,没有人愿意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可想而知酆都城的情况有多糟糕。
酆都城上空被巨大的乌云所笼罩,浓重的阴气隔着几里地就能感受到,仿若有实之物,张牙舞爪地迎面扑来,令人毛骨悚然。离得近了,他们看到满城都是孤魂野鬼,酆都城变成了一座真正的鬼城。
城中心漂浮着一团神秘的黑雾,里面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洞,连接着另外一个难以想象的时空,而解彼安一眼就猜出,那分明是原来的阴阳碑——江取怜令阴阳碑大开,人鬼皆可自由出入两界。倘若人间鬼界再无阻隔,九州岂不成了鬼怪的狩猎场?!
解彼安面色铁青,想到钟馗若看到这一幕,会是多么痛心,他的心也跟着狠狠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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