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是睡不得了。慕容小荻也不想跟谢昀再一起睡。
慕容小荻便起身穿好衣服靴子出门。
谢昀把脑袋探过来:“你不睡了?”
“我去隔壁睡。不打扰你。”慕容小荻说罢就走。
谢昀很高兴慕容小荻总算学会了不打扰别人睡觉,于是把分给慕容小荻的一半被子裹到身下,高高兴兴地说句晚安。
慕容小荻更加烦闷。弟弟挖完他的人以后就不要他了。他堂堂天尊少主竟然连中原一点红都不如。
慕容小荻不想睡觉,就在门外倚着栏杆坐下,任凭秋夜的凉风拍打苦闷的心。
夜是黑的,黑到吞噬一切。
黑夜里来了个少年。黑斗篷,黑色的紧身衣,黑腰带黑手套,连手套中的黑皮鞭都是黑的。
然而从乌云背后走出的月映出黑衣少年白皙的脸蛋。这样一幅脸蛋要是放在女子身上,定不比孙学圃房中画卷的女子逊色。
少年问:“你是焚香盟谢盟主?”
慕容小荻呵了一声。自己家的弟弟真是招人喜欢,半夜都会有男人找上门。既然谢昀挖他的人,他随口认个谢昀的身份算什么。
“我有事要你办,你跟我走一趟。”
慕容小荻是不会走的。他也不会让谢昀跟黑衣少年走。
黑色的鞭就如闪电劈下,一把劈断了廊边的木栏。
在慕容小荻的眼里,这记鞭法只能算三流水准。就这么个货色也敢半夜来约谢昀,非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慕容小荻轻轻松松伸手接住了第二鞭。稍用点力,黑衣少年便收不回他的鞭。
“放手!”黑衣少年叫道。
慕容小荻就放了手。皮鞭收势过猛,猛然回卷打落少年的发带,直打个披头散发。少年也被连带着摔倒在地。
慕容小荻才发觉对面是位姑娘。
谢昀被屋外的动静吵醒,推门来看。
深更半夜,月色正好。一个昂然挺立的男子,一个头发凌乱跌落尘埃的姑娘。
姑娘咬着牙,眼里带着恨。
好家伙,难怪慕容小荻要特意到隔壁房间自己睡。
谢昀指着慕容小荻:“你混蛋!”
慕容小荻急忙辩解:“她自己找上门的。”
谢昀才不信,忙过去把姑娘扶起来。
姑娘恶狠狠地执鞭打过来。谢昀猝不及防,肩膀上已惨挨一鞭。那姑娘趁势溜个无影无踪。
这一夜注定不得入眠。这鞭打得极狠,直打得皮开肉绽。慕容小荻给他敷上的金创更疼,简直像在腐蚀他的每一寸肌肤。
谢昀疼得眼泪直掉。凭什么慕容小荻干的坏事要他买单啊呜呜!
慕容小荻道:“忍着点。一点小伤受不得以后能干什么大事。”
“我本来就没打算干什么大事。”谢昀就只想当个小镖师,混得个公费旅游看遍大美江湖。
慕容小荻问:“你可认得方才的女子。”
“当然认得,未来的嫂子对不。”谢昀没好气地说,“可是人家不喜欢你霸王硬上弓。”
“说什么混话。”
慕容小荻一用力,谢昀又疼得大喊大叫。
慕容小荻赶紧放轻些。
慕容小荻说:“她起初找的是你,找谢盟主。”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他打扮像个男子。还想夜里带你走。”慕容小荻又问:“你当真不曾与他有约?”
“没有约。不是我炮友。慕容小荻你脑子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谢昀真是要给慕容小荻气疯了。
既然确定不是炮友,慕容小荻的心情就好很多。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弟弟跟别的男人交好,慕容小荻就特别不痛快。
话说回来,弟弟到底用什么手段把一点红挖走的?难不成一点红才是他的炮友?当初就不该把一点红留在弟弟身边。
一点红在天亮前回了来。
跟一点红回来的还有刚刚偷袭谢昀的黑衣女子。那女子是给一点红点了穴,扛着回来的。
慕容小荻见着一点红就不喜,话里有话:“你倒忠心护主。刚受伤刺客立马被你擒住。”
“少主伤着了?伤在何处?”一点红关切地问。
谢昀没好气地说:“伤的是我。说到底都是慕容小荻的锅。”
一点红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两个少主之间关系不简单,谁伤着谁都是难免的事情。这种事情不是他当属下该过问的。
一点红只说公事,向慕容小荻报告黑衣女子的来历:“我本在城中查访画像下落。此女要来抢画。我将她拿住。还从她身上搜出幅一模一样的画。”
中原一点红将画呈上。果然女子身上搜出的画卷与孙学圃家里的完全相同,连画卷的纸质、画轴的木材都是同样的。
谢昀吩咐:“解穴,问她画的来历。”
慕容小荻索性不说话了。既然弟弟爱使唤一点红,就让他们两个自己去查,看他们能查出个什么。
一点红只解黑衣女子的哑穴,女子恶狠狠地骂:“无耻的汉人,你们不得好死!”
“你不是汉人?”谢昀问。
“我的父亲是大漠之王札木合,你们最好放了我。”
札木合是关外大草原上札答阑部的首领,帐下铁骑数千,算得上一个人物。近些年来朝廷招安边境游牧势力,札木合出了不少力,是以在中原武林名声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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