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半身被泉水淹没，江云微脸上明显慌乱，顾翊看他也同样带着几分不解，洞内气氛瞬间淡下。
    男主！！！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重点是他看到我的真身了。
    江云微心脏跳个不停，生怕被顾翊轩当成妖物，将他一剑斩杀。
    经过灵泉治愈，他已然恢复神智，江云微醒来后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一时慌了神。
    纤长睫毛上的水滴落在鼻梁上，变回鲛人后的他心思异常敏感，无法像平常那样抑制住心里的不安，水下的鱼尾不自觉地贴在顾翊轩双腿之上。
    顾翊轩察觉到他神情变化，双手撑在他腰上，生怕他沉下去。
    “那个...”江云微想圆过此事，可如今这情形，水里鱼尾从两人之间翻腾而过，无论他怎样狡辩也没有说服力。
    “你...不是人类？”顾翊轩眉睫低垂，打量着那张沾满水滴的脸庞，尾音带着几分惊讶。
    这件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眼前这位受万人敬仰的掌门之子竟是修士口中诛杀的邪祟，这事传出去上清门恐怕在修真界颜面无存。
    而江南月身为宗主明目张胆纵使此事发生，又有何目的？
    脑海里思绪万千，仍找不到答案，顾翊轩还没等开口说什么，一旁江云微已阖上眸子，晕了过去。
    “看来是因灵力暴涨，冲击心脉，导致昏迷。”顾翊轩环住那纤细肩膀，将他带到岸上，望着那张脸上残有余慌，无奈叹了口气。
    看来只有等他醒后，再来探问此事。
    第6章
    宗门口，白衣青年挺立身板，全身上下充斥一股傲然之气，他眼底阴鹜，对着面前冷若冰霜男子，作揖道：“江师兄，今日之事，顾翊轩永世难为，若他日再遇师兄，定来讨之。”
    青年说完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他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拖地很长，夕阳的余晖落在肩头，显得分外落寞。
    江云微淡淡望着那背影消失在宗门口，没有吭声。
    再此相见，顾翊轩已是贵为魔尊，江云微在他面前渺若蝼蚁，不值一提。
    当时魔族势力日益强大，并不断对外扩张，试图染指人界。
    江云微为了修真界与试图放任魔族肆意妄为的苏玉儿大打出手，最后苏玉儿被他打至重伤，但他这一举动却将顾翊轩彻底惹怒。
    “师兄，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身着黑袍金绣的男子，剑锋刺向他的胸口，脸上露出阴狠笑容。
    江云微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这一幕犹如当年他将顾翊轩赶出那般。
    顾翊轩为了见他狼狈的样子，将他的修为废去，自此这位曾经的天才至此沦为笑柄。
    ...
    江云微浮在夜空中，望着眼前画面流转，画面定格在原身被上清门弟子救下那一刻，随后泡沫般砰然破灭。
    文中江云微结局到此为止，至于他后来是生是死，再无记述。
    随着记忆不断深入，江云微渐渐陷入原身情感漩涡当中。
    他对上那张清冷若霜眸子，仿佛透过墨色瞳孔，看到里面泛起波澜。
    迷茫，不安，后悔...
    “文中的江云微痴迷修行，不通人事，原来他也有这些感情的吗？”江云微莫名地有点难过。
    这份情绪过于真实，以至于江云微怀疑他真的只是穿书吗？
    江云微疑惑地叹了一句，随后跌入梦境漩涡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江云微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石板之上，旁边泉水冒着热气，水汽弥漫山洞内，清冷月光透过雾气，映照在洞内，宛如仙境。
    江云微施了个术法，鱼尾褪去换成双腿，他起身，墨发披散而下，石板上倒映着纤细身影，他披上衣袍，意识还未清醒，摇摇晃晃地朝洞外走去。
    “师兄，你醒了。”一旁男子见他醒来，关切道。
    江云微目光懵懂地朝声源处望去，见到来人，想起之前那一幕，心里一惊，“顾...顾师弟，你怎么还在这里？”
    “放师兄一人在此，我怎能安心。”顾翊轩走了过来，凑近他的耳侧，沉声道。
    两人贴的很近，温润的呼吸吐在他的耳廓，弄得微微发痒，江云微下意识去躲，可手腕却被紧紧扣住，让他动弹不得。
    这下，江云微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眼下情形。
    修道之人向来注重传承，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文中男主即便修为强大，可仍因半魔之身遭到人族、魔族双方排挤。
    如今他这半鱼半人模样，堂而皇之地呈现眼前...
    这...男主不会拿他煲汤。
    思及此，江云微不由吞了一口唾沫，心中警铃大作。
    “师兄可有事要同我解释？”
    “解...解释什么？”江云微挡住这人凑过来胸膛，冷然道。
    “上清门好歹也是四大宗门，讲究清修，门规森严，自古以斩妖除魔，匡扶正道为己任，这些...师兄可还记得？”提到“斩妖除魔”这几个字，顾翊轩语气加重几分。
    “我...我不是妖物...这不过是...”江云微手指紧扣，含糊不清道。
    说实在，江云微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毕竟鲛人这种生物文中可没有记载，但他也知这副模样定然不是人类。
    “妖物修行百年都不见得能开启灵智，而师兄自由聪颖，天资卓越，着实不像妖物，那么师兄是魔物喽。”看江云微结结巴巴样子，顾翊轩眼眉一挑，接着逗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