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庚:“……”
他看着路采献殷勤,再联想到萧远叙之前具有讨好意味的表现。
又是送字画,又是介绍拍卖行老板, 其中意图也解释得清了。
周鸣庚曾经一头雾水, 以为这人在筹划什么商业合作, 现在恍然大悟,敢情是看上他弟了。
景聂咬了口吐司,望向路采忙里忙外的身影,奇怪:“小殿下怎么这么有活力?”
周鸣庚道:“昨天和他老板逛街被我撞个正着。”
他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但嘴上并不承认,只把萧远叙说成老板。
景聂窘迫道:“嗯……”
“他什么时候放寒假来着?”
景聂道:“还有一个月呢, 不过春节那会儿的通告都要准备起来了,好像这周就要录贺岁综艺。”
“哥, 景聂,我有早课先走啦!”路采端出来两杯温热的牛奶,“晚上见。”
他之前觉得周鸣庚担忧过多, 把娱乐圈想得太坏,非要自己去学校里待几年。
真到了校园里,路采感觉这份安排是好好考虑过的。
跑行程时, 他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从中观察和模仿,让自己更好地伪装融入。
但他就像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大部分时间被注视被簇拥,遇到的多数人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有深入的交集碰撞。
在这种步调之中,其实很容易有真空感,自己被高高悬挂起来,具体的人和物离他很远。
现在不太一样,美人鱼体验着寻常的衣食住行,与眼前世界建立起千丝万缕的羁绊。
他没有再努力伪装成人类,他正在积极地当一个人类。
不过对待数学实在积极不起来。
“我觉得我补基础要从胎教读物补起。”路采道,“你们人类真的是,怎么有爸妈给婴儿讲导数??”
萧远叙鼓励道:“你现在已经知道104乘5是多少了,距离及格还会远吗?”
路采道:“很远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音乐学院怎么要开数学课?即便难度相对很低,也着实令人为难。
不过这既然不能改变,自己只能接受,这学期以来,拼死拼活恶补了不少知识。
但他再怎么聪明和努力,毕竟没受过人类的系统性文化教育,基础不能用灾后重建来形容,该属于无中生有。
随堂测他只考了四十多分,不是垫底也是倒数。
路采向来顺风顺水,即便卡壳了也是一点就通,第一次被这样打击,心里烦得要命。
“不做题了,反正肯定挂科了。”路采闷闷不乐道,“你在干什么呢?”
他俩在打语音电话,尽管周鸣庚不再一哭二闹三上吊,但依旧在坚决抵制,所以自己不敢出门约会,以免戳中他脆弱的崩溃处。
现在放学了,路采没直接回家,坐在校外的甜品店里。
萧远叙道:“待在公司,给宝宝写题型总结,等下要去开会。”
路采嘀咕道:“那我还是再做做看吧,你切换成视频给我看一下?”
屏幕那边从黑色跳转出了画面,镜头对准实木桌,纸面上字体工整地写了大半。
排版简洁清晰,梳理的也都是重点,让人比较看得下去。
路采蹙了下眉头:“你最近胃不舒服?”
他注意到水杯旁有一盒胃药,是自己之前吃过的那种。
“没,刚才在抽屉里看到,本来想放到药盒里的,一顺手搁在这里了。”萧远叙道。
路采不相信,转头打电话给萧家的司机。
司机说萧远叙前不久坐车时都捂着胃,好像是吃辣没节制,不过这两天已经好多了,情况应该不是很严重。
当晚,路采问周鸣庚是不是知道萧远叙吃不了辣。
周鸣庚道:“哟,来给你老板讨公道了?”
路采抓狂:“和你说认真的,他都吃药了,你能不能别跷二郎腿?”
周鸣庚在吊儿郎当地看电视,节目上正播着家庭调解类节目。
被路采一说,他端正了坐姿,道:“原来是他朝你卖惨啊。”
“他没有,是司机告诉我的。”路采道,“你别把他想得那么有心机。”
“他要是不打你的歪主意,我至于捉弄他?我又没逼他喝,当时也想不到他能这么菜啊……”周鸣庚瞥见路采的表情,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路采道:“你知道什么了?”
周鸣庚思索片刻,语气和缓又不失坚定地应对:“他和我们饮食喜好不符,不适合成为一家人。”
路采想说“我愿意为他不吃辣”,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没去刺激周鸣庚。
过了会,周鸣庚有一场酒局,路采没跟着去玩,喊上景聂跑到厨房里鼓捣了半天。
他在指导下熬了一碗猪肚鸡汤,放进保温罐里去找了萧远叙。
最近路采风头正盛,关注度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小区外有很多狗仔和私生在蹲守。
碍着这边安保很严密,他们只能在附近徘徊,没有办法进来。
路采搭了邻居的顺风车混出去,被送到某个公交站台后,再打车到萧氏公司。
因为萧远叙在开会,他被秘书接进去后等了两个小时,陷在椅子上时不时打瞌睡。
“你怎么过来了?”萧远叙推门进来。
路采打了个激灵,趴到桌上道:“明天除了上课还有练琴,晚上我哥也不出去,周末又得录节目,只有这会儿能来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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