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这声疑问,两人目光在车厢的昏昏光线里相撞。
明明窗户紧闭,可陆一淮仿佛看到一缕风自车窗外吹进来,撩起她鬓边青丝,云髻峨峨,暗香浮动。
说不出的好看。
而之南看到他细碎额发下盯着自己的眼,深黑而亮,仿佛外边的悠悠夜色还亮。
密闭车厢里,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比之前快了不少。
“喜欢你什么?”他似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扭头专注前方,一本正经评价,“林同学这个问题问得好。”
之南看他嘴角的弧度有些使坏,“大概是喜欢你脾气差,喜欢你老和我唱反调,喜欢你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小嘴。”
“待别人都是礼貌客气,假模假样,到我这就跟个小母夜叉一样。”
说到这男人已是笑出了声,单手抚着下巴自我点评,“难道我是个抖m,骨子里喜欢被虐的滋味?”
手背被指甲狠狠一掐,起印子那种。他疼得龇牙咧嘴,掐人的那个愤怒而视,眼底一汪春色流淌。
发了恼的她更添三分妩媚,那一剜勾人之极。
“行了傻丫头,真要喜欢一个人能说得出来,形容出来的那还能叫喜欢?”陆一淮鼻腔哼出一丝笑,揉了下她脑袋,兼顾揉碎之南眼底的恼意。
“我呢,喜欢你漂亮,喜欢你跟只小孔雀傲气骄矜的模样”
这答案俗不可耐,之南瘪了瘪嘴,他又说,“但你总有一天会不漂亮,会变老,而高傲或许是你脆弱的故作伪装,我喜欢你身上让我喜欢的部分,可那万一不是你呢?”
有那么一刻,之南甚至以为他看穿自己藏在骨子里那不堪的部分,可他话里仍是漫不经心,连带着手指都随意在方向盘上轻点。
她扭头看去,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被夜色勾勒得极致柔和,仿佛深夜小巷里点起的一盏灯。
陆一淮侧眸看她,这次是认真:“这个疑惑,我得用一辈子才能回答你。”
他什么都没说,可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之南眼里有那么一刻居然开始发酸。
前几次他总有源源不断的情话来撩她——西昌游泳池,他家,她却无波无澜;如今简单几句话,她却觉得心脏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攫住。
是不是夜晚总能弱化人的心理防线?
之南难得对他弯了弯唇,转头看向车窗,不想叫那粉色莽撞的冲动碾碎她的理智。
一旦决定走入这个男人的家庭,先别提那无法确定身份的连胜,光是他家高不可攀的门楣已让她如逆水行舟,退易进难。
要不就一步登天,要不重回阴沟尘埃。再没有像如今这样折中可言了。
她还得再想想。
她有心事,只剩个后脑勺对着他。
陆一淮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犹豫,试探,甚至光透过大门缝隙那刻的徘徊不前,恐惧畏缩。
他竟也没像过往那样逗她,开车耐心等着。
也不由得想起她在街头痛哭那晚,蹲在地上小小一团,消瘦背影要融化在冰冷光线里。
他见过她很多面——古灵精怪,嘴毒损人,强作文静。也就在那时候,陆一淮忽然觉得,那样的她太不适合哭了。
****
进屋那刻,便是映入眼前如十里洋场般繁华如昔的夜景,白天已颇为震撼,没想到夜晚才是它的主场。
之南本以为在M1NT见过,该觉平常,可从环绕了整个半弧的落地窗边望出去。ⓓònɡnαnsんú.còм(dongnanshu.com)
莹莹点点里,万户楼窗灯火银。
如隔云端莫过于此。
她趴在窗边看,身后陆一淮靠近,从后面拥着她。
男人身体的滚烫温度隔着件体恤都极有热感,她身子已是自然而然发软,陆一淮贴在她耳边问:“喜欢看夜景?”
“嗯。”
“那过年那天我们去莫泰大厦,那里稍稍远离黄浦江。”他说,“不有句话叫不识庐山真面目,让你看看上海的全貌是什么样”
说话时男人下巴蹭在她耳朵边上,低低的声音随着灼热温度灌进她耳里,很是撩人。
之南呼吸也开始急促。
她扭过头去,撞上他近在咫尺,异常漆黑的眼睛。
他将霸道抵在了玻璃窗上,腿压着腿,臀压在臀,却还轻轻吻上她的唇,低声问:“累不累?”
说得是她今天坐飞机又见同学,接着又去聚会走了圈,然而眼里淬出的热度意图不言而喻。
之南知道他欲望有多强。
前段时间大概顾忌着她考试还假模假样装了把绅士,可放假这几天几乎把她都快折腾散架了,半夜一两点她咬着他肩膀呜咽着说不出话,他却有用不完的力气,握着她屁股在大床上以各种姿势疯狂冲刺。
很奇妙,明明白天那里酸麻时将他八倍祖宗问候了个遍,可夜里却在他百般逗弄中情不自禁化成水,缠着他腰低低吟叫,仿佛承受着至死欢愉。
看着他深黑的眼,之南突然想逗他,装不懂问:“累又怎样,不累又怎样啊?”
àIzんàsんú.cΘм 一四八,得用一辈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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