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煤球半天没听到动静，悄悄探进来一个头，疑惑地望向焰熹：“喵？”
    焰熹将那本书收了起来，一脸无事发生，淡定道：“还睡着，好像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煤球小心翼翼迈着猫步走进来，看看忆瞳，再看看焰熹，小声咪呜。
    “应该只是因为醉酒睡着了。”焰熹说，搬了靠椅放在床边坐下来，“今晚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回去吧。”
    小煤球想了想，也决定留下来，蜷缩在忆瞳旁边，很快便睡着了。
    焰熹守着两只睡着的小猫，侧靠着椅背长腿交叠，拿出方才从忆瞳书桌上收缴的那本书，将其摊在自己的腿上，一页一页翻着，配上清新的封面，神色平静得仿佛在看心灵鸡汤。
    不但有文字还有插图，十分详尽，看得出是精挑细选的一本好书了。
    到了半夜，忆瞳的身体终于动了动，焰熹立刻收起书，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唔……”忆瞳小小呜咽了一声，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眼，眼里含了两汪水，看上去十分虚弱，因为难受，本能寻求庇护，便环住了焰熹的腰，将脑袋靠在他腹部，委委屈屈道，“头疼。”又软软叫他，“焰熹哥哥。”
    焰熹心神一荡，缩回手别开眼去看门外，去掰忆瞳的手，忆瞳却抱紧他哭哭唧唧撒娇不愿意放开，委屈得仿佛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错事，他好不容易才把人按回去，低声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有些狼狈地离开，很快端了一杯凉白开回来，然而床上只剩下刚刚被动静闹醒的小煤球，迷迷糊糊坐起来闭眼舔爪子。
    焰熹问：“瞳瞳呢？”
    小煤球歪头：“喵？”
    焰熹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怎么看人的？”
    小煤球委屈地跳下床去找，焰熹拉开窗帘，发现忆瞳已经变成原形蹲在窗台上的花朵型猫窝里，瞧见他瞪圆眼睛一脸惊恐，飞快跳下窗台风一样跑出了房间，焰熹追出去，他又跑回来，如此反复十几遍，焰熹放弃了，站在门口看着他，小煤球蹲在他脚边警惕地观察。
    焰熹问：“是不是要拆家了？”
    小煤球摇头，忆瞳拆房子之前都不需要前置，直接就爆发了。
    见没有人追自己，忆瞳这才冷静下来，迈着轻巧的猫步悠闲地巡视这个家，客厅饭桌上的彩色玻璃花瓶和阳台上的吊兰，都是他亲手布置照料的，多宝阁上的木雕小船和墙壁上的几幅水墨画，也是他跟焰熹去古玩市场花了一下午挑选的，平日里都十分爱惜，此时也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了，跳到桌子上将花瓶扒拉到地上摔成碎片，连画也被扒拉到地上疯狂乱抓撕得粉碎，小爪子看着娇娇弱弱，却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只要是能动的东西，无论多大多重，统统爪子一扬，便轻轻松松推了下去，包括桌子等家具也无法幸免于难，都被推翻，厨房尤其是重灾区，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祸害完厨房和客厅又去砸各个房间，包括自己的也下了狠手，一时间整个二楼碎片飞舞，很难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他扔着东西，焰熹跟在后面恢复，然而等忆瞳摔了一遍后巡视，看见花瓶锅碗都好好待在原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顿时生气起来，发起比上一轮更疯狂的攻击，小爪子砸在沙发上，沙发顿时粉碎，砸完东西还觉得不过瘾，一头撞在墙上，把墙撞开一个大洞，随后按直线线路往前冲，所经之处皆是粉身碎骨，愣是把每个房间的墙壁都打通了。
    焰熹放弃了恢复，索性由着他高兴，一人一猫蹲在门口看他折腾。
    小煤球瑟瑟发抖，柔弱地喵喵叫，让焰熹过去抓住他检查一下哪里出了问题，这情况跟之前拆房子并不一样，从来没见过，比拆房子更要可怕的感觉。
    “耍酒疯吧。”焰熹说，“发泄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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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喵喵喵喵
    忆瞳拆完家，总算有了消停的迹象，站在自己房间门外跟一人一猫对视，目光在小煤球和焰熹身上来回扫视，圆圆的鸳鸯眼里露出了几分迷惑，片刻后又像是认出了他们，猛地扑到焰熹怀里，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撞出一个洞，还好焰熹有所准备，才稳稳接住了他。
    小煤球立马跳得远远的，害怕受到波及。
    那么小一只白猫，身上的毛都因为方才的躁动凌乱不堪，此时软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泪眼汪汪抽噎起来，看上去可怜极了，任是石头见了也要心软，焰熹温柔地抚摸他的背一边给他理毛一边安慰：“没事了，别怕。”
    “呜……”忆瞳哭得更大声了。
    小煤球慢吞吞蹭到焰熹身边，也想去给哥哥舔舔毛，可惜焰熹直接起身，让他扑了个空。
    焰熹恢复了屋子的原样，倒了碗水让忆瞳舔着，他才渐渐停止哭泣，喝了半碗水后靠在焰熹身上慢慢合上眼，没过多久呼吸便平稳下来，应该是睡着了。
    小煤球扒着焰熹的裤腿站立起来，眼巴巴仰头张望。
    “睡熟了，应该没事了。”焰熹说，“你也去睡吧。”
    他抱着忆瞳进了自己的房间，小煤球自然不肯，摇摇晃晃跟在后面也想陪忆瞳，奈何焰熹速度更快，在小煤球挤进来之前，无情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