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的男人疼得在地上翻滚,而少年则无动于衷地喃喃自语:“哎呀,你说你活不长了,干嘛要把师兄的袍子弄脏,啧……我很不高兴呢~”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决不允许你这样的人呆在……陛下|身侧!”
陆阁主拼劲最后一丝力量,扯断手上的菩提珠,默念口诀朝着少年扔过去,珠子刚刚接近少年身侧就炸裂成粉,白白撒了床榻一地。
黑靴踩在粉末上,紫黑色的魔气与白粉相撞发出如炙肉一般的“滋滋”声响,谢颜凭空将陆阁主从地上揪了起来,目光阴狠,嘴角带着不屑地笑:“麻烦你这个凡人搞搞清楚,我的师兄,从来就不是你的陛下。杀你这样的蝼蚁,真是脏了我的手。”
说完将人扔回了榻上,他背对着陆言,从自己后腰抽出一根紫蓝色的电鞭,抬手一甩,电鞭在空中打了一个空响,尾部却抽在了陆言的脑后。
“这记忘忧鞭赏给你了,明日的黄泉路上别在到处纠缠与你情郎相似的人。”
少年翻了翻眼皮,消失在夜色里。
***
披星戴月的少年顺着墙头一路飞檐走壁,回了楠木古宅。
他一想到自己亲了师兄一口就又激动又害怕。万一叶君晰突然问他,自己到底该不该表白呢?
可是如果表白失败,师兄会不会在救活乐师姐之后就又甩了他?
谢颜踌躇许久,最终没有和师兄打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
而南厢房中,叶君晰却有些辗转难眠。钟介然走后不久又给自己寄了一封书信,里头的大致内容是说他配给谢颜的药虽然见效快,但可能会有些副作用。如果人看起来比平日里要亢奋也实属正常。
这倒是将那也谢颜冲过来吻他解释得清楚。
每每想到此,他的内心就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他开始纠结,如果谢颜没有吃药还会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第二日,两人的眼下都是乌青,还是谢颜主动提议去镇上采买些物件,两人才有了些对话。
小镇上路阁主殁了的消息已经传开,他走得还算安详。
春雨一连下了半个月,今夜总算无云。叶君晰去了两坛佳酿,对着月光独酌。
两杯酒下肚,胃里热腾腾地烧了起来。
酒量不佳地叶君晰站起身,拎着酒壶,靠着梨树坐了下来。
抬头仰望,墨黑的叶片中散出点点月色,像是少年的星眸,晃着让人心动。
“师兄,怎么一个人喝闷酒?也不带上我!”
谢颜三两步跑了过来,从石桌上拿起另一壶酒,与他一同靠树而坐。
两人酒壶碰了碰,他开口温柔地叮嘱道:“少喝点,你伤还未痊愈。”
少年听话地抿了一小口,将酒壶放在地上,双手举过头枕在脑后,感慨道:“哎,这滋味就是比不得师兄院里的百窖酿,毕竟是凡酒~”
他瞥了一眼少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喝过吗?我只觉得那酒太上头了,喝完什么都不记得的,而后就是……谢颜,那夜我们……”
“令人糟心”的评价深深烙印在谢颜的脑海中,他一听叶君晰重提此事,生怕自己再被他嫌弃一番,连忙开口岔开这个话题:“我一直怀疑,是有人在师兄身上动了手脚,师兄才会变成那副模样。师兄,你可记得此事之前,除了三位长老,其他人还有什么异样吗?”
叶君晰本想开口问一问谢师弟对自己的感觉,毕竟他此前亲了自己一下,从前乃至现在又对自己百般照顾,双修一事会不会多少有些心悦的成分在,若真是这样,其实他也是有些心动的……
可少年却立刻把话题引开了,似乎不想提及此事,这让他心口一空,眼神也跟着落寞下来。
他开始回忆起沈向卿闭关回来后的那些日子,周遭的师弟师妹们并无不妥,若说有异议的,只有郑秉一座下的缜容师弟。以前哪怕谢颜有不在的时候,他也从未来过子含峰。
叶君晰揉搓了一下手腕上的盐源玛瑙,说道:“若说奇怪,大概只有缜容了吧,他明明将你从时境圈门口踹回了百蜜之境,不像是个会感恩图报之人,为何在你入狱时,又来我住所服侍了几日?”
自然不是缜容将他踹回来的,他哪有这个本事,谢颜不过是找个由头回来找叶君晰罢了。
少年微微低头揪了揪自己的眉尾,心中却觉得缜容确实是个值得怀疑的对象,他是郑秉一座下的弟子。自沈向卿闭关回来之后,郑秉一就处处与师兄作对,想置师兄于死地,若他派自己的弟子去给师兄的酒里下毒,倒也不奇怪。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居然还留了郑秉一一条狗命!?
思及此,少年的暗杀名单中又多了缜容这一位。
他要亲自将这两人碎尸万段!
谢颜一想到是这两个狗东西害得师兄背上骂名回不了仙界,便气得发抖。而叶君晰却以为是夜风吹得少年身子寒凉。
故朝着他身侧挪了挪,用自己还算温暖的胳膊贴着少年。
这么一贴,却发现少年的体温比自己热多了,根本不是冷,他立刻想挪开,却被谢颜一把扣住手腕。
谢颜侧过头,下巴几乎能搁在他的肩上:“冷了吗?师兄也要少喝点酒,酒暖得了胃,暖不了心。”
少年说着握住他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师兄不如将我放在心里,我暖得很,师兄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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