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么离开未免也太没面子了。就在这时“沈向卿”身后的“叶君晰”突然朗声挑衅道:“段灼尘,你不是我师尊的对手,早点放了我师弟们快些滚!”
这话无疑激怒了段灼尘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攻向持剑的“叶君晰”。真正的叶君晰扭转身形直逼段灼尘的背后,与谢颜配合着对段灼尘展开攻势。
随行的弟子见已开打,纷纷涌上前与妖界的杂鱼厮杀起来。
两拨人打得天昏地暗,倒也分不出谁更胜一筹。
“叶君晰”的剑法毫无章法可言,让他摸不清头脑,总是趁着“沈向卿”攻击时对准他的死穴补刀,阴险毒辣至极,一轮下来身上竟添了十来道剑伤。
而他二人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妖王的双生阎魔刀如林间飞叶在空中快速穿梭,形如血滴子一般割裂了“沈向卿”的腹部,又削向“叶君晰”的喉咙。
“叶君晰”躲过喉咙处的飞舞利刃却没夺过后背的重创。
段灼尘见身后的随从死的死,伤的伤,有两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丹弟子还将余下的十多名龙阳派弟子救走了,自己这个分|身实力不济,与其纠缠,不如趁着沈叶二人受伤早些溜。
而受了伤的叶君晰也正有此意,能将师弟们救走就好。不愿再与段灼尘多加纠缠。三人均拉开一段距离,段灼尘趁着此等间隙化作一只火凤冲天而去。
叶君晰见段灼尘离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变回原身的模样冲着谢颜微微一笑,鲜血的朱红淬染在他樱花色的唇瓣,惨烈而绝美。他捂着腹部血流不止的伤口向后倾倒,像冬日枝头承受了太多白雪的红梅,终究要带着艳丽地坠去。
“大师兄!”
***
“君晰,后山的海棠花开了,你和为师一起去看看,好吗?”
回忆中沈向卿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像绵延不断的粉黛花海,又如月下潺潺的小溪。他总在无人的时候,看着自己温润的笑。
而此时他的眼前却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师尊,眼底翻涌的暴戾神色似要将他扒皮抽筋,他踏着高傲的步子,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腰间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扯开,他感觉到有热流从腹部涌出,眼前也因为疼痛缺血而失了颜色。
黑白之下的沈向卿看起来就如同地狱的无常鬼,铁面薄情:“叶君晰,你好大的胆子?本座只是几日不在,你倒成了这里的掌门?!”
叶君晰张开失了血色的唇,无力地说:“师尊,事权从急。我只是想把师弟们救回来……”
大殿中无人敢帮叶君晰说上两句,沈掌门回来听说大师兄冒充自己从妖王手中救了人,非但不褒奖反而派人将大师兄从病榻上拖到大殿里兴师问罪。还将救回来的十三个师弟全部囚禁起来,说是怀疑其中真的有如妖王所说的魔尊独子,要严格筛查。
同大师兄一起的行动的谢颜等人也都受了刑关在狱寺中,今日是专门来审讯大师兄的。
沈向卿又将叶君晰从地上提高了三分,他的身量与叶君晰相当,举高了手臂揪着衣襟让叶君晰双脚离地,致使他腰间又涌出来许多血,荼白色的外袍已经掩盖不住,鲜红的血顺着靿袜滴落在地,诉说着主人无声的痛苦。
始作俑者眯着凤眼,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本就是身份有疑的弟子,你倒是迫不及待,怕是有什么阴谋要露馅了吧!说!你与薛宇长是什么关系?!”
薛宇长是那个被妖王掐断了脑袋的师弟,他应该是魔尊宫北屹的手下,否则不会冒头起来说妖王是在诋毁魔尊。
若说有关系,薛宇长只能算是他的仰慕者。师尊如此生气,原来是担心他与魔界有勾结。
叶君晰双手握住沈向卿的手臂,努力解释道:“没……没有,师……师尊,弟子真的只是去救师弟们,我也不知薛宇长竟与魔尊有关联。他……他不是郑长老的弟子吗?”
站在一旁的郑秉一立刻垮了脸,没好气地说:“一个勾搭魔界,一个冒充掌门!都是孽徒!!!”
叶君晰无力地惨笑,他知道郑长老不会说什么好话,眼神瞥向欲言又止地柳长老,希望她可以帮自己说上几句。
果然柳司纯接触到他的眼神后立刻开口说:“向卿,人都死了,已经是无从查证,算了吧。”
“算了?现在是冒充掌门,以后是什么……欺师灭祖吗?!”沈向卿又将叶君晰朝上抬高两分,而后突然松手,让他重重地砸在地上,大殿里的青花瓷砖已满是血迹,叶君晰倒在其中甚是狼狈,染红了半边身子。
他挣扎地想要爬起来,却已经没了力气,眼前又黑又晃,只能听见沈向卿对着底下宣布命令:“叶君晰,冒充掌门擅自行动,拖到七绝殿里,午时三刻行夹刑。所有弟子都必须来观刑!”
沈向卿说完,他就感觉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大约是派中的师弟。有人从腋下抱着他,有人搬着他的脚,将他一路摇摇晃晃抬到了七绝殿。
“大师兄,谢谢你救了他们,我们都念你的情的,只是不敢忤逆沈掌门。”
“大师兄,你不要哭,沈掌门要立他的威严。我们都懂的。”
他已经疲惫得睁不开眼睛,彷如置身冰封之下。小师弟们怯懦的声音如同一把小小的铁锤,一字一句地敲击着冰面,砸出一点裂痕,让温暖的阳光可以顺着冰缝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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