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开始就没考进来就罢了,分明考进来了又被赶出去,十七八岁的年轻学生,自尊心哪里受得了这个。
饶是同龄人压力爆表,也鲜有人自愿离开的。
最会读学生心思的,到底还是老师,夏日的闹剧总算一哄而散,十五班又回到了刚开学那几天的模样,开始了课间鸦雀无声,作业从不离手的生活。
好不容易熬到期末结束,A城的冬天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林时安穿着臃肿的校服,也还是挡不住那点儿青春少年气。冷白的皮肤和雪色更衬,白生生的脸,倒是被校服衬得更显小了。
他帮着老张把成绩单贴在黑板旁边——十五班一贯的路数,分数条是给你带回家的,但成绩也是绝不会给你保密的,非要贴出来公开处刑,把少年人那点儿骄傲的自尊心踩在地上揉碎了摩擦。
锦山的自/杀率在A城数一数二,饶是如此,学生们还是挤破了头往锦山挤。
不得不应试教育的年代,厚重的压力之下,情感变得不值一提。
他走回座位,自认为考得不错的学生一拥而上包围了成绩单,开始高谈阔论,宛如凡尔赛文学大师PK现场。
许佟澜坐在旁边不甚在意地晃着腿,林时安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挺自信哈?看都不看。”
“第一不一直是我。”
“这回还真不是,”林时安手搭在他的肩上,“许学神,这是要下凡啦?”
许佟澜猛地抬头,却不知为什么,脑子里下意识闪过的既不是自己估的分,也不是可能错的题,而是那句“我如果喜欢林时安……”
他当时发过什么誓来着?
“不是吧?”许佟澜一脸郁卒,他就是随口一说,老天爷可千万别当真啊。
林时安有些懵得看着许佟澜的反应,他本以为许佟澜多半是不服或者不爽,没想到居然是无奈里带着点儿收到惊吓的模样。
“真不是第一?”
“落了何廷0.5。”
“何廷?”许佟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就是那个总让你找我借习题册和错题本的?”
“对,”林时安帮他记忆复苏,“我朋友。”
抬头刚巧看见何廷站在被包裹在看成绩的人潮中央,眼睛里笑意旺盛,正和身边人虚假地进行着商业互吹。
许佟澜心忽然有点梗。
“开学考试我超他二十分,”许佟澜说。
“这么夸张?”
锦山的分数向来咬的紧,从前许佟澜的总成绩能甩掉后一名十分已经算是一骑绝尘了。
“养好身体多保重。”林时安冲他抱了抱拳。
有兴高采烈的,也就有不那么愉快的。
等着那一批发挥好些的同学陆续回到座位,才有些不怎么自信的同学假借接水的模样去黑板旁飞快地扫一眼,生怕别人看出自己在看成绩。
更垂头丧气的,干脆就不看了,等着分数条发下来自个儿琢磨。
而最最丧的,这会儿已经哭上了。
向天儿揪着一大团纸巾,手足无措的看着身边的泪人儿,“童哲,别哭了别哭了多大点儿事儿啊。”
眼瞅着童哲的泪珠子不断线似的一颗接一颗,他忙去拍林时安:“你想想办法啊!”
林时安顺手从许佟澜的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沾沾考神的仙气。”
“考什么神啊,”许佟澜斜坐着,单手搁在椅背上,任由林时安掏兜。
他本想说掉到第二对他来说已经算奇耻大辱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跟黎丹女士开口,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每个分数段的学生的追求都是不同的,旁人理解不了他也会苦闷,只会觉得他是在炫耀。
心里头想着,目光就落在了林时安的脸上。
为什么从来不担心他会误解自己呢?好像什么都可以说似的。
“你看我干嘛?”林时安终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看你好看。”许佟澜随口道。
“话说你要是在奶糖上签上名,是不是能卖个翻倍价?”林时安最懂得怎么哄他开心,“说不好能靠贩卖考神仙气让我赚一笔。”
果不其然,许佟澜唇角弯起弧度,带着笑意吐槽道:“你除了钱还喜欢什么?”
“喜欢你啊。”林时安接的飞快。
许同澜哑火了。
如果这个喜欢和他一样是那个喜欢就好了。
他酸酸涩涩地想到。
只有越是心里没鬼的时候,才越是能坦坦荡荡的说出一句“喜欢”。
“别贫了,”许佟澜幽幽地叹了口气,把他的脸掰过去,往身后努了努嘴,“专心安慰童哲。”说完一个转身,手里又抄起了笔。
童哲拨开糖纸,一大滴眼泪就掉在了奶糖上,他怔了片刻,就听林时安说:“我也考差过,知道再多的劝慰也没用,多吃点糖吧,不够我还有。”
“谢谢。”他声如蚊呐。
“等放寒假了有空的话来我家玩,散散心?”他一贯热络。
“不……不太好吧。”童哲的妈妈管他管的严格,也是个客气人,总担心着孩子给旁人添麻烦,平日里甚少允许他去同学家里。
“也不是让你过来吃白食,”林时安一点就透,索性玩笑道:“要帮着干活的,”他指指许佟澜:“大少爷都帮我家搬过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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