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特殊的方式来留下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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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诗抱着膝盖坐在滚筒洗衣机前,盯着喷|射的水柱和规律翻滚的衣服发呆。
他忘记了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大概是为了等人。遵照着固定模式的机器运转使人感到放松,从圆形的舱门附近逃逸出了混合着水汽的柔顺剂香味,若有似无地围绕在左右。
付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迎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向诗坐在墙角边,肩膀上搭着根毛巾,头发正从容地滴着水,在暖黄的灯光下泛出湿润的光泽。
他也跟着在洗衣机前面坐了下来。听着冰冷的机械音有节奏地起伏,肩膀挨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就好像他们在分享着同一份迷|药。
向诗在偷偷地摸他的手指。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闲不住,指尖蓄着软绵绵的力道,如同在描摹一片稀有的花瓣,动作既慢又轻,蜻蜓点水地掠过那些张开的纹理。
难以平复的情|潮化作了昆虫的口|器,细密地啃噬着心尖。创面裸|露在空气里,带着麻|痒和磨人的刺痛,令人欲罢不能。
于是付晶侧过脸,飞快地吻住了他的唇角。
第52章 第52章
跟晴海定做的东西赶在去出差之前拿到了,就在向诗以为再也不会跟这个人产生任何交集的时候,一场意外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最近,沙利叶准备把上半年没卖完的周边弄成福袋的形式折价出售,正好之前定制的带有乐队logo的礼品袋和丝带到货了,于是大家抽了天时间聚在工作室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边像做手工似的打着包。
门铃突然响了。他们租的工作室很小,没有所谓的前台,向诗离门口最近,正要起身去应,却被坐在身旁的付晶按了下去。
他也不拒绝,等着人走远了,小声而迅速地跟其他三人说道:“九月底那场应该没问题。”
奥斯卡正在给手中的袋子打蝴蝶结,闻言忧愁地叹了口气,“我做好回不了本的心理准备了。”
“呸,乌鸦嘴。”Ten用余光狠狠剜了他一眼。
加京和向诗当中隔了个付晶的位子,他努力凑过上半身,悄声问:“你确定先不告诉他?”
“嗯。万一他生气了,你们就怪在我头上好了。”
“你怎么脾气这么好。”
“……”难得受到如此评价,向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
因为付晶一直没回来,他觉得奇怪,就冲着门口喊了声:“怎么了?是不是要印章?”
但是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就在他准备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与付晶擦肩而过,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向诗本能地以为他是朝着自己走来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个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钉在屋子最深处的座位上,对其余的一切视而不见。
他停在了加京的面前。
众人的视线齐齐聚集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整个房间就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维持着当下的状态被持久地固定住了。
他的一整条左臂上满是纹身,小臂最显眼的位置盘踞着一条纤细的毒蛇,蛇的头部围绕着一轮空心的金色太阳,线条的入墨很轻,看起来丝毫不显得凶神恶煞,反而散发出一丝诡异的优雅。
“你闹够了吗。”那个人说。他的嗓音仍旧像在不久前的雨夜里听到的那般,带着矜持的冷艳,只是因为语气颇为不善,彼时的疏离感化作了悬在头顶的冰锥,刺出了锋利的敌意。
那张脸上没有出现向诗所熟悉的懒散和轻佻,而是清晰地雕刻出了傲慢与不悦的棱角。
没有人敢出声。Ten张开嘴巴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奥斯卡给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此时,作为中心人物的加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继续挑拣着桌上的物件,对周围的动静恍若未闻。
男人显然是被这样的态度给激怒了,他居高临下地掰住了加京的脸,迫使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睛。
那双上扬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似乎很缺乏耐性,在说话的同时粗暴地收紧了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跟我回去。”
·
在沙利叶还没找到吉他手之前,经常会三个人随便找间排练室一起自娱自乐,性质类似于下了班去KTV唱歌,不为演出,不为磨合,纯粹是图个开心。当时的京河——后来的加京,一有空就会去找他们玩。
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对着狭小而破旧的排练室,提出了个非常单纯的问题:没人看有什么好排的?
付晶回答:没人看才静得下心啊。
加京闷闷地没说话,他在屋子里慢悠悠地踱上一圈,视线落在了陈旧的设备上,颇有些难以置信,“我从来没在这么破的地方排练过。”
后来,当他初次以沙利叶吉他手的身份登上舞台,进到livehouse里说的第一句话同样是:“我从来没在这么破的地方演出过。”
好在这些不适应逐渐被强烈的新鲜感所取代。因为和观众离得近,玩儿法也多,对于没有经历过地下时期的加京而言,如今所遭遇的一切,全部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崭新体验。
至于Eri’s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付晶并不清楚。在沙利叶正式进入前期筹备的阶段以后,他就把roadie的工作给辞了,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加京,只是偶尔发消息聊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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