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俞晚舟放下餐盘便说道，“毅哥，你今天晚上没事吗？”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江毅看向俞晚舟说道，“怎么要和我说什么事情？”
    “没，我待会还得去图书馆。”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江毅挑动眉头说道，“这么晚还要去图书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做吗？”
    “也不是一定要去。”俞晚舟笑着说道，“不过是最后剩下的一点，我需要把所有的论文都发表在arXiv和NSTL上。”
    “啥玩意？”江毅愣了一下，又是新的名词，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听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预印本，就是给所有学者发表论文的论坛，可以随时交流论文的地方。不过这上面鱼龙混杂，很多文献资料都是世界上绝大部分难以企及的论文，也有可能你会看到一篇篇老调重弹的论文。因为学术期刊的周期实在是太慢，比如说我今年年初投稿论文，也是上上个月才被刊登出来，这已经算是神速了。一般学术论文的刊登等上一两年的时间都不奇怪。”
    “啊？”江毅愣了一下，很是不解的说道，“怎么会这么慢？”
    “主要是学术期刊有一个环节叫做同行审议。”俞晚舟想了想说道，“学术期刊的编辑只能够简单的区分这篇学术是否是本学术杂志需要的论文。但是很多东西他们都是不能看出来的，在专业方面，尤其是数学、物理、化学乃至于医学等等方面，不同于文学。尤其是在国际上的顶级学术期刊，诸如Nature、Science这种权威综合性的学术期刊，上面的论文囊括数学、物理、化学等等一系列还有诸多细分学科的论文。”
    “你觉得一个学术期刊的编辑会懂这么多东西吗？在业界内，真正的大佬，能够看懂顶级论文的人，会跑去当学术期刊的编辑吗？”
    江毅想了想，摇着头说道，“是啊，确实有这个问题，那你们是怎么办的？”
    “同行审议制度，也就是一篇关于某专业方向的论文，尤其是投稿在顶级期刊的论文，学术期刊的编辑都会初略的看一遍，然后以电子邮件的方式转发给某个专业领域内知名并且拥有一定学术地位和权威的人审核。”
    “就我所知，我的第一篇论文是转发给了美利坚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教授罗伯特·朗兰兹教授。”俞晚舟耸着肩膀说道，“这些大佬都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每天就等着看邮箱里的论文。自然审核的时间变得很慢，这种审核为了避免双方认识或者是双方作假。一般会采取双盲制度，也就是双方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投稿，谁在审核。或者是单选制度，也就是审核人知道是谁的论文，但论文作者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审核。”
    “事实上，一定程度避免了作假的可能性，保留了学术的权威性。但实际上，还是有一大部分的人……是能够凭借行文和论文内容就猜出作者是谁。尤其是顶级期刊，怎么说呢，顶级的学术界就像是一个圈吧……足够资格的人进入其中的，各位大佬心里都会有数。”
    等俞晚舟说完之后，江毅啧啧称奇的说道，“你们学术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啊，我果然不适合搞研究。”
    “不过，你这么一说，不是投稿的人不会知道是谁审核吗？你怎么知道是谁审核的，还这么清楚？”
    俞晚舟笑着说道，“我上次在京大开学术报告会的时候，这位数学界的顶尖大佬也来过。并且当面给我说了这件事情，之前很多封邮件也是他发给我的，询问我对于普林斯顿大学和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有没有意愿。”
    “这都能行？”江毅真是被这样的操作给惊呆了。
    “为什么不行，学术界也没有人反对这种操作。”俞晚舟笑着说道，“总之学术界综合性最强的两本顶级刊物就是Nature和Science。但是论单论各个学科的顶级期刊的话，这两本综合性的庞然大物就不够看了，数学有Acta Mathematica这样的顶刊，物理学也有Physical Review Letters，至于化学的jacs和angew也是顶刊，医学的顶刊不用多说，肯定是The Lancet。总得来说，学术界的核心期刊因为学科的分类不同，所以投稿学术杂志也是不同的。”
    “KAO！”江毅骂了一声，“太复杂了。”
    “算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早点回来吧。”江毅说完之后本来是要站起身离开的，突然又说了一句，“你去过京大？”
    “当然去过。”俞晚舟满不在乎的说道，“去过好几次了。”
    “行啊，到了京城有时候带我去京大玩玩呗。”
    “毅哥，放过我吧。”俞晚舟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又不是京大的学生，对京大哪有这么熟悉。”
    “你不是那什么京大什么数学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吗？”
    “是哦。”俞晚舟停顿了一下，“你不说我都忘了。”
    “所以带我参观一下京大呗。”
    “行，要是有机会的话。”俞晚舟琢磨着，可能不太会有机会。江毅出差和他们去领奖不同，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去玩。
    “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江毅端着自己的餐盘离开，俞晚舟吃完饭。放下自己的餐盘，也离开了食堂。他赶着去图书馆把最后的一点东西整理出来，发在arXiv和NSTL上。
    来到图书馆人还不太多，俞晚舟继续做自己的事情。